赵一叶望着站在西门洪荒对面的叶无道,拖着腮帮坐在凉亭栏杆上,喃喃道:“你会不会死呢?”

宫徽羽本想离开,却见到有人小心翼翼将她的古琴捧来,再望向似乎嘴角的噙笑西门洪荒。

罢了罢了。

宫徽羽叹息着接过那把古色古香的琴,端坐下来,她手中这琴沧桑班驳,也许千年岁月。若非那阳面桐木算得上是凤栖之木,恐怕至今也弹奏不出音律,此琴名“一波池”,大唐第一古琴,宫徽羽神情淡然,凝神,伸手,轻抹琴弦,大音破空,顿时有一股杀伐气势蓬勃欲出。“你不死。便对不起宫辉羽那一曲琴。”

西门洪荒伸开手,仰天大笑,一种骨子里的狂妄苍凉散开来,透着宿命的悲戚。

宫徽羽并没有按照曲谱弹奏。而是闭上眼眸,即兴而作,一时间整座凉亭似乎充满金戈铁马、烽火狼烟,谁敢想象如此柔弱的一个女人,弹奏地曲子却是如此悲壮、激昂,赵一叶和韩韵都是心中大骇。仿佛身处兵荒马乱乱厮杀的古战场中。

“跟我单挑还装酷摆姿势,简直就是找死”

叱。

一道弧线破冰疾行。割破虚空般冲向西门洪荒,冰面上碎裂的冰块四处溅射。

嘭。西门洪荒双手交叉护在胸口,被叶无道度惊人的这一腿沉声击中,倒退滑出将近十迷。一击奏效,从来不会跟你客套的叶无道乘势尾随,远处只能依稀见到一道模糊的人影在空中闪电划过。随后的画面便是西门洪荒的一退再退。

皱眉的宫徽羽轻轻挑眉,纤手抹琴越来越快。

如凤鸣的琴声像是钱塘江潮水般愈来愈磅礴,完马奔腾,喷涌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昆明湖韩韵所在凉亭对面的岸上,一男一女洒然而立,男人随意地负手。偏有一股睥睨众生的级强者风范,而女人则饶有兴致地闭着眼眸。以眺望的姿势面对远处昆明湖上的巅峰之战,许久,她随口一句。

“琴不错。”男人只是懒洋洋答道。

“你不担心?”

女人微笑,手中抚摸一块温润缜密的唐代敦煌碧玉飞天,精美的红色丝带缠绕在她地纤细白玉手腕上,一丝丝,犹如命运的轨迹,她似乎收回视线,道:“他可是你的儿子,叶河图。”

这男人,便是叶河图。

而这女人,竟然是目盲的独孤伊人。

“是我的儿子,我才不担心。”他笑道。

“我倒是更看好西门洪荒些。”独孤伊人轻轻摇晃着那枚敦煌飞天碧玉,若有所思。

“他如果赢了,你给我做儿媳妇,怎么样?”叶河图轻笑道,眯起眼睛,他的沧桑不同于西门洪荒的落寞,也不同于叶无道的邪气,有着淡看人世的宠辱不惊。

“弱国我赢了,又该怎么办?”独孤伊人反问道,停下摇晃那枚玉飞天的小动作。

“我把我的那些原本留给兔崽子埋下的棋子都送你,如何?”叶河图耸耸肩,很慵懒。

“本来我可能会跟你打赌,现在你这么一说,我是肯定不会跟你赌了。”独孤伊人再次轻轻摇晃手中敦煌飞天,红丝带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不怕我是唱空城计?”叶河图问道。

“怕。”独孤伊人嫣然一笑,“怕我也不跟你赌,江山又如何,我自己就能拿到手,可我若输了,便要跟他一辈子,说不定还要给他生孩子,这事,我不干。”

叶河图豁然大笑,极为惬意。

昆明湖面上,战斗正酣。

西门洪荒终于成功挡下叶无道的第一波绵绵不绝的浪潮般攻势,两人终于听下身行,能够让旁观者清。

“我赢了,宫微羽便是我地,我输了,便不要这天下,你敢不敢跟我赌?”叶无道邪笑道,强制压下喉咙的那口鲜血。

“赌。”

西门洪荒伸出手,抹去嘴角的那似猩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