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广,你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吗?”祁泽声音听似往常般一样平静,但其中夹杂着一丝深沉与不可相信。

“嗯?朕还以为祁侍郎会无动于衷,毕竟祁侍郎向来不多管闲事。”元平帝轻轻冷笑一声。

“本官是不爱多管闲事,但你这举动也太让人恶心了。”

“哼,恶心?朕能杀掉自己的妻子,能追杀自己的儿子十几年,如今不过是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就让祁侍郎觉得恶心了吗?”高台上的帝王缓缓走下台阶,“朕还以为祁侍郎已经了解朕的为人了。”

祁泽只是冷盯着这逐步走下台阶,并看似悠闲地走向自己仅剩下的两个儿子面前的元平帝,不做言语。

“父皇……”阙贤瞬时哭成了泪人儿,身子抖如筛糠,“求父皇,留儿臣一命。”

元平帝笑着蹲下身,充满父亲慈爱地抚摸着儿子满是泪水的脸庞,轻声道:“贤儿如此听话,向来不让朕多操一份心,朕怎么可能会忍心杀害你呢?”接着语气转冷,令人胆寒,“但贤儿如此无用,你让朕怎么留得下你?”

这艳丽无双的脸庞逐步靠近,但在阙贤眼中却如前来索命的恶鬼修罗,瞳孔里倒映着笑得慈爱的父皇,心却绝望地如掉入冰窟。

咔擦一声,阙贤的脖颈应声断裂,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

见元平帝竟连平时他最偏爱的大儿子都能杀害,在旁边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阙逸更是震惊,连忙抬首望向正笑着看向他的亲父皇。

“父皇。”阙逸的声音虽有一丝颤抖,但显得镇静许多。

“逸儿,你撺掇着贤儿逼宫造反,想要就此夺得皇位。不得不说,还算有点头脑。但你心思太过于活络,没有担得起北朔全国责任的气魄。”元平帝优雅蹲下身面向阙逸,“所以说,你也挑不起北朔皇位的重任,你并不适合做皇帝。”

被迫跪在地上的阙逸望着自己的亲父皇,本来镇静的他在听到元平帝说他不适合做皇帝之时彻底爆发。

“儿臣不适合做皇帝,难道阙贤这个蠢货就适合吗?他不过占了个长子的名头,就处处压我们一头,他凭什么?父皇明知他蠢笨无能,担不起大任,为何还要把朝堂政务全部交给他去做。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长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儿臣定会比阙贤做得更好,证明儿臣比他阙贤更适合做皇帝。”阙逸几近疯狂地喊出这些话。

但元平帝面色不改,依然笑着,脸庞靠近说道:“可是逸儿担不起北朔的重任,更掌控不住辽阔的北朔大地,贤儿是蠢笨无能担不起大任,但你也不是做皇帝的命。”说话间,这位帝王的手也悄然来到阙逸的脖颈处,猛地一用力,原本能感受到生命跳动的人也如断线的风筝般瞬时消逝。

静看着这一切的祁泽,沉默不语。直到丽贵妃跌跌撞撞地跑到这里,看到毫无生命活力,面如土色的阙贤时悲痛大哭。

“阙广,你怎么能这样。贤儿是平庸无能,难堪大任,但你怎能下得去狠手。这是你的亲生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但你却连亲生儿子都容不下。怪不得宁琬对你恨之入骨,不屑一顾。阙广,你就是个畜生。不是宁琬配不上你,而是你配不上宁琬。”

丽贵妃脚步略显蹒跚无力地爬到阙贤身边,把阙贤紧紧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贤儿,本宫的贤儿,你死去了,这让母妃还有什么盼望?贤儿乖,母妃这就来陪着贤儿,我们娘俩儿一起去死。”然后随手捡起一把沾血的利剑就对向自己的脖颈,女子充满着对未来的绝望,眼神空洞,手一使劲儿也跟着自己珍爱的儿子去了。

看到元平帝神情未变,无动于衷,祁泽出声问道:“阙广,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杀掉自己所有的亲生儿子,这就是你要做的事吗?”

“呵,那朕也问一声祁侍郎,当初你灭掉自己全族,这也是你要做的事吗?”元平帝悠悠转身,面向着祁泽质问道。还没等对方回答,他就自己接着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朕相信祁侍郎懂得吧。”

这位杀掉自己所有至亲的孤独北朔帝王缓步走近,浑身充满着之前都未曾出现过的阴郁与狠戾,抬头望向祁泽时,那双龙眸中的威严未变,只是多了一层别人不能懂的执念。

“人为什么会老去,又为什么会死去?这个问题在朕亲手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就一直在朕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人随着世间与缘分降生于世,但上天并没有赐予人一个能够长生的身体与生命,等待每个人的只有苍老无助和孤独死去。很可悲吧,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长大成人,拥有着活力四射的年轻身体,但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衰老无用,垂垂老矣,等着自己的亲儿子们逐渐长大来扳倒自己。每个人都是孤独地出生,最终孤独老去,对于死亡,没有人能与你一起承担,死亡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为了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占据在皇权最高点,朕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一切。自己的妻子,儿子,父亲,兄弟。但这些都阻止不了苍老的逼近,有限的生命终有一天会就此截止。当初朕的父皇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那衰老无助的模样让朕觉得可怜,连朕当场喂他喝毒药他都无力阻止。”

这位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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