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京城很危险,为什么?”

杨则出其不意,突然抛出关键问题,目的就是想打四月一个措手不及,从她的表情变化上猜度她真实的想法。

他以为她会慌乱,她会进退失据,连连否认。

结果失算了。

四月很冷静,猛地听到这个问题,她的确慌乱一下。但只是在心里头慌乱,面上还保持着镇定。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怎么可能怕这点小阵仗。

尸山血海闯过来的人,这天下能让她感到的紧张事情,已经很少了。

“我听闻天子病重。若是有个万一,京城必定会有动荡。”四月有理有据,不怕任何人问。

杨则点点头,“想的不错。但,朝廷自有法度。就算天子真的有万一,朝堂诸公自会安排好新皇继位一些列事情。京城乱不起来。”

四月闭嘴不言。

杨则挑眉,“你似乎不服气,你不认同我说的话?那你是怎么想的,尽管说来听听,绝不怪罪。说得好的话,有赏。”

“多少赏钱?”

啥玩意?

杨则惊呆了。

竟然有人问他多少赏钱?这年头还有这么耿直的人吗?更何况袁四月并不是一个耿直的人。

“你很缺钱吗?”

四月点头承认,她都快穷死了。

烧窖进展不顺,至今还不曾烧出白瓷,只有土陶。土陶不值钱,勉强能保住烧窖的本钱。仅此而已。

她需要很多钱,多多益善。

更多的钱才能囤积更多的粮食布匹,才能招收更多的人,培养更多的士兵。

没有赏钱,或是赏钱少,她凭什么要陪着杨则玩政治分析游戏。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别以为引起临川王的关注就一定是好事,关注有了,也有可能就此失去了自由。

所以,她需要筹码,需要划一条线。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如何忽悠人,她已经开始在心里头打腹稿。

“哈哈哈……”杨则大笑起来,他太开心,这是今天最好笑的笑话,“你需要多少赏钱?两千钱够不够?”

两千钱就想买她的独家消息,做梦吧。

四月很是不屑,但她闭口不言。要钱,也要有方法。直接开口要,显得很市侩,用道士的话说,就是没有逼格。

要有逼格,又要保持一点神秘感,不能叫人看出自己的底线何在。总而言之,距离带来神秘感。说得太多,容易造成幻灭,显出原形。尤其是不学无术之徒,切记切记。

“竟然嫌少?”杨则似乎感受到了伤害。

最近物价上涨,连带着人的欲望都跟着上涨了吗?

两千钱不少了,抵得上她一个月的月钱。

人心不足啊!

“那你想要多少钱?五千钱?”

四月没做声。

杨则挑眉,“一万钱,如何?”

四月叹了一口气。

七公子就是七公子,没有说谎,的确是个穷鬼。

这要是换做世子,亦或是临川王,少说也是几万钱。

罢了,罢了,谁让她遇人不淑,遇到个穷鬼。

“公子只说到朝堂诸公。敢问一句,朝堂文武百官,谁居首?谁能一呼百应,谁能统领?谁能力压异议?”

咦?

杨则琢磨了一下,眼下朝堂还真的没有这样的人物。

齐游被罢官,孙牟被罢官。眼下的朝堂,其实很分散,还没有聚成一股势力,甚至有点各自为战的意思。

新上任的丞相,威望不足。若是再给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在陛下的压力下,或许能整合朝堂诸公,勉强达成共识。

眼下嘛,不行哦!

“纵然你说的有理,但朝廷规矩在此,谁敢乱来。”

四月不和他争辩,只问了一个问题,“敢问太子今年几岁?”

杨则脸色一变。

太子虚岁十一,同天子继位时候的年纪差不多。天子继位的最初几年,可是没少出乱子,砍了不少人头。

当然不是天子砍的,那会天子都没有亲政。是太后她老人家联合外戚砍的脑袋。

“纵然京城会乱上一阵子,想来也不会波及到三哥身上。”

“公子言之有理。”四月只说这么多。

因为一万钱,只能让她说这么多。

说多了,她亏了不好,他赚了更不好。

双方保持一个平衡,方是上策。

“你似乎还有未尽之言语?”杨则问道。

四月摇头,打死也不会承认,“公子误会了。我知道的就这么一点。我也是基于最朴素的想法,既然京城很有可能来一场新旧交替,必然会有些冲突。故而担心大哥的安危。如今想想,自己也是杞人忧天,想得太多。”

“真的吗?”

直觉告诉杨则,四月在说谎,至少没说实话。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真诚,却有种她在忽悠自己的感觉。

为何?

究竟是该相信直觉,还是该相信她的真诚?

当然是相信直觉。

他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人,简直笑话。

“你退下吧1

“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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