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岑儿说近日在庄子外看见了不少行迹可疑的人。”如眉轻声禀报着,手也不停,仔细的给以安拢着发丝。

岑儿就是小丫,是觉着小丫实在不太好听,便自己改了个雅致的名儿。

华亭双鹤白矫矫,太湖四石青岑岑。

便出自这里了。

以安想起那丫头,神情也和缓了几分,“形迹可疑?”

如眉颔首:“起先大家都没在意,因着咱们庄子上孩子多,之前也有不少人牙子来转过,可得了教训后也就散了。但最近的来的几波,岑儿说看起来倒像是显贵人物呢。”

“哦?”

以安眉头略动,颤出一丝的冷意。

之前在女学,如眉每隔三日便会与她通信,信中提过人牙子的事儿。后来,双喜出面给对方上了课,也就消停了,想必这是又有人不老实了。

“你告诉岑儿他们,要是遇着麻烦就先躲了,自个儿的安危最要紧,别冲动。”

“是。”如眉想了想,试探着问:“姑娘,您说这会不会是岑儿那丫头瞧错了。庄子靠着郊外,也许是来赏景的呢。”

以安缓缓摇头,“南边混杂,便是再好的景儿那些达官显贵也不会来。”

如眉:“那要不要奴婢和一心堂打个招呼?”

一心堂是南城里的话事主,没有人知道这堂主是谁。不过,只要你交了足够的银钱,寻个庇护绝不成问题。

如眉借着梅爷的身份洒了不少银子,算是一心堂的大主顾了。

以安沉吟片刻,“也好。”

她也好奇,是谁会对庄子上的老弱病残感兴趣,或者说,可能是对她感兴趣。

毕竟这庄子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如眉和双喜在忙,尽管如眉易了容,可双喜这样明显的目标,肯定是见过就难忘的。

她忙活了这么久,也张扬了这么久,对方也该漏出些马脚了。

……

一心堂。

如眉一袭锦袍正坐在内厅,她是这儿的老客户了,也不必在外面拍对等对牌。

“梅爷,今日可巧,您可好久没来了。”伙计堆着笑脸,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梅公子可是他们一心堂的大财神。

如眉也不遮眼,大剌剌的道:“可是有事呢,顾老板在不?”

堂主不在,顾老板就能当家作主。

伙计更开心了,他们顾老大可贵着呢,“梅爷,您跟小的来。”

堂内是别有洞天,饶是如眉经了方家富庶的熏,也还是惊叹一心堂老板的品味。

极艳,又极雅。

更衬的红衣男子风姿迢迢,当然,只要他不回头就行。

任谁看着络腮胡满脸的壮汉,与你翩然起舞的场景都会心惊肉跳的。

顾老板看向如眉,道:“梅公子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真是公事公办。”

语气中多了些幽怨。

如眉可不会被这家伙糊弄住,她可是看过这人杀人不眨眼的模样的,看他这么说,她反而更正经了面容。

“顾老板,您就别玩笑了。在下可是托着性命来见您的。”

“怎么讲?”

如眉瞬时苦了表情。

“也不知在下是得罪了哪位爷,这些日子见天的在我那个院子外头转悠。您是知道的,庄子上都是些老人孩子,胆子又校所以,只能求顾老板您了,看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要真有什么过节,也好再帮忙说和说和。”

顾老板看着如眉,浓密的须发晃了下,“梅公子这事儿,不太好办。”

“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