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暴虐的君王在这一刻抛去了所有的算计和计谋,就这般不设防地躺在这儿。

声线很低,却不似往日那般冰冷无情,反之因为太过情深而沙哑了嗓音。

说出来的话任性无比,却在这一瞬间比得上世间任何情话。

他昔年不是救过你,让你欠下了一份情吗?

就是这份情,虽然不能阻止你与其决裂,却依旧惦念着这事。

楚燃利用拓跋国想要覆灭北炎国的江山,该死。

那这份情,就让他还了,一命抵一命,你也莫要记着了。

在那日送苏玖回宫,见到那花灯之时,苏奕君就开始谋划,戳破拓跋国的计划是次要,还这个人情才是目的。

苏奕君做不来放敌人离开,下次再杀的蠢事,他的想法很简单,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一命抵一命,如此简单粗暴。

只是短短这一句话,却让甄娆和门外的苏轩衍都愣住了。

至此,苏轩衍才终于明白过来,之前那些违和感和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下这么大的一盘棋,只是为了一个楚燃,未免太小题大做。

可饶是苏轩衍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想到,皇兄真正的目的在此,也无法想象,一向精明睿智的皇兄在面对甄娆的事情时,会这般大胆放肆,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般。

“所以,娆儿,现在是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了。”

苏奕君望着甄娆,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把小人放到一旁,伸手将她猛地拉到自己怀中。

甄娆挣扎了几番,却在听到苏奕君略痛苦的闷哼声后,停住了动作。

苏奕君轻笑,胸膛轻轻震颤,声线低沉。

“娆儿。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你,坐也思你。

这么多年,一直是你。”

甄娆怔住了。

果然,爹爹是文化人,告白都能说的这么好听。

苏玖躺在里侧,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嘟了嘟嘴。

虽然她不知道爹爹和娘亲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她能感觉的到,爹爹想着娘亲,娘亲念着爹爹。

她曾经在道观里见到过很多手拉着手一起来求姻缘的小哥哥和小姐姐,有笑着离开的,也有哭着跑走的。

当时,观主小师侄吐掉瓜子壳,说了一段苏玖不太懂的话,大致内容应该是: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吃喝拉撒睡就已然占据了一半,剩下的时日,学习工作又几乎占去了一大半,能留下来和所爱之人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有那些。

若是不喜欢了,好聚好散无须纠缠。

若是还念想着,误会该解释解释,该认怂认怂。

情爱之事,不过如此。

嗯,虽然苏玖不太懂,但也从中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看来爹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苏玖甚感欣慰!

“其实,这还是玖儿教我的。”

苏奕君下巴抵在甄娆的头顶,手臂以一种让人无法的抗拒的力量圈着甄娆,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泛上了些许的红。

然后视线温柔地看向的熟睡的小人,冷不丁地,就对上了一双明亮扑闪且兴奋异常的大眼睛。

“……”

这就尴尬了不是。

似乎察觉到了苏奕君身体的僵硬,甄娆终于回过神来,猛地转过头看向小人。

“爹爹~

娘亲~

早安吖~”

苏奕君:……

甄娆:……

**

“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夜信阳宫的那位娘娘也不知怎的,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了1

“啊?这事你是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别人听见,那可是杀头的死罪1

“我这可不是乱说,你是不知道,宫里面都传遍了,据说昨夜惊动了不少人,戴妃的惨叫声持续了一晚上呢,早上人就不行了,你没见陛下今日都未上早朝吗?怕是太过伤心了。”

“说到昨夜,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夜突然一下子多了许多守卫,匆匆忙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逼宫了呢。”

“我昨夜也被吵醒了,被吓了一跳,后来说是陛下在知晓戴妃和皇子都救不回来了,气晕了过去,才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看来陛下对戴妃娘娘是真的宠爱,都伤心病了。”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别讨论了,做事去做事去。”

“……”

勤政殿。

“朕为了戴妃伤心欲绝?”

苏奕君只穿着单衣靠在一旁的榻上,单手执着的书卷,狭眸斜睨着坐在不远处的苏轩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问道。

“嗤,还当场接受不了,晕了过去?”

苏轩衍默默竖起了折扇,挡住了自个儿的脸,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似乎听不太懂’的模样。

昨夜,小人被抓包之后,屋内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

论从不说情话,只会杀人的帝王第一次说情话,还被自家闺女听见,是何感受?

苏奕君到现在只要一回想起那时的心情,脑瓜子就突突的疼。

可最尴尬的还不是这个。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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