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一抬头望去,花树里有个白衣身影,他裳摆刺绣精致,绝不是什么山野村夫。

“何人偷听我们说话?”

十分警惕的少女看到树影里的人,好像拎着个酒壶正喝酒,于是宵一赶紧给莫先生使了个眼色,让他从旁边绕过去探个究竟。

还不等先生靠近,他忽然跳下来。

俊美脸庞的公子稳稳落在宵一面前,他眼角带着喜悦的笑容,突然打开双手摆了个鬼脸:“你不记得我了?”

她真的不记得沈公子。

但那个扮猪八戒的手势她却记得清清楚楚,小的时候有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那时候好像就喜欢拿这个逗自己。

记忆里,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说她像八戒一样。

“小时候说我笨的人,是你?”

疑惑不解的宵一,眼看着这个长相俊秀的男人,与莫先生悄悄说了句话就把人遣走,她十分不安。

莫先生不知道听了什么,招呼也不打便扭头养竹林小院回去。

“莫先生……”

她正奇怪,沈公子赶忙行了好大的一个礼,最近十分沉稳理智的少女,突然慌神,竟不小心撞上那人。

撞了心口位置。

“这个礼你迟早要收的。”

没想到沈公子非但没有道歉,反而有些玩味地打量着眼前脸色绯红的消息,像一只有备而来的老虎似的。

聪明的宵一,她手里的小石头从手心暗暗滑到手指之间,只要打出去这个登徒子必然……

“习武的姑娘家,最好得有好用又漂亮的武器。”没想到这帅气俊秀的公子,竟然直接从她手里拿过石头来,递上一筒银针,“用这个吧。”

突然发声,偷听人说话,还莫名其妙阻止了自己动手。

宵一十分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时,突然脑子灵光,想起来大哥哥说自己那从未谋面的未婚夫,应该是也到了镇上。

只见她退后去,站得远远的看着沈南亭:

“我不是让我哥告诉你,我希望退婚的事……难不成白凛那家伙,居然没把我这个妹妹的话放在心上?”

看她奇奇怪怪又戒备的样子,沈公子的眼睛里藏起一抹心疼,宵一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到底是经历过惨无人道的谋害,才变成这样。

刚才还在说笑的公子,已然笑不出来。

“是,我就是白叔叔给你定亲的那个人。”

他试图伸手去示意宵一可以近点说话,竟没想到鬼精鬼精的少女逐渐往后退,然后一头扎进好好的草薅里窜不见了人影。

跟个猫似的。

沈南亭不自觉宠溺地摇摇头,上扬的嘴角从微小的弧度,但竟快咧到了耳朵根去。

陷入情爱了,男人。

……

“白凛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说,我要退婚,那个人在半路都偷听我和别人说话了1

她一进院子里来,粒娘就看到炸毛的她宵姐姐,直奔白家大哥房里去,然后当场吼叫着这未婚夫她不要。

“为啥不要。”

“他……”

总不能说,自己的胸口被他碰到过,那岂不是更加逃脱不了。

对于宵一来说,她现在只怕母亲孤独而无保护,哥哥们都还没有固定的居所,暂时无心无力照顾叶氏。

白宁镇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绝不能在这时候嫁个人跑了,不管母亲的死活。

“那个人穿的是京城的龙锦绣,一般仅有皇亲国戚所能穿,他定然并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宵一说,“这样的府宅,很难让我带着亲娘嫁过去。”

她懂很多大宅内府的故事。

那年白父入军做了大官,她和母亲短暂地当了高门贵院的小姐夫人,虽说那宅是公爵夫人家的,赏给他们暂祝

可不过几月的短暂居住,母女二人就感受到了里头人势利的眼光。

一次郡主来访,以为公爵夫人住在里头,没提前告知便冲进来让人送上一株会散香味的树,当场撞上叶氏。

“她是个哪门子的夫人,一个军营小官的妻女,怎么能让我见着了。”

郡主嫌弃叶氏穿得寒酸老掉牙,更嫌弃她带着的小女孩儿,上来就开摸自己刚从龙锦坊买来的绣袍。

龙锦绣,宵一是绝对不会忘的。

“沾了这种小门小户人的晦气,这衣服一会儿回去就扔。”

于是,她们再也不愿住公爵夫人的院子了,叶氏是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真的不配,宵一是年纪尚小不爱高门束缚。

哪知这一走,竟又偏逢噩耗传来:

“夫人,四姑娘,白老爷他……”

战死沙常

幼年不懂事的宵一,她只记得回白宁镇的路上,有穿着官袍的人前来挽留,只因她们是统领英雄的家眷,朝廷会管。

叶氏不愿意。

可以说宵一没能过上她应得的优渥生活,是因为母亲的懦弱。

“你知道龙锦绣?”白凛当哥哥也很奇怪,他这个妹妹按理说基本只是小镇长大,可这不是重点,“南亭真的是个极好的男子,宵一。”

他在这时候为对方说好话,其实根本起不了什么好作用,也算是一时间慌了阵脚,怕妹妹错过一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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