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宁瑛随意坐在凉亭石凳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来坐下说。”

王婳裳袅袅走到她身边落座,缓声道:“你要有心理准备。”

“到底什么事啊?”

王婳裳不想隐瞒她,抿了抿唇,告知宁仲常涉及库银失窃案冤枉入狱。宁瑛这个暴脾气果然不能忍,霍地站起来就要去伸冤,王婳裳赶紧拉住她,“你先不要着急。”

“我爹被刑部抓去了!我没办法不着急1

宁瑛心里清楚。

京城的刑部就是炼狱!没谁进去不脱一层皮。

王婳裳拧紧了秀眉,问她:“你现在去有什么用呢?凡事要讲证据,拿不出证据,刑部就不会放人。即便你硬生生冲进大牢见到宁大人,又能怎么办?那元问衢心肠歹毒,他可以直接污蔑你劫狱!这么大的罪名你如何担待的起?”

宁瑛怔怔地站在那儿,焦虑极了,“可是我爹怎么办……”

王婳裳一阵心疼,牵着她的手指安慰:“我知道你担心宁大人,但你也要想想你娘你妹妹埃如果你再犯事,她们怎么办?”

“……是我莽撞了。”

宁瑛冷静下来。

她看了眼王婳裳,“而且我如今用着你的身份,贸然行事,反而还会牵连王家。”

王婳裳“嗯”了一声,告诉她其实也不必太担忧。她将那日夜闯春芽楼、找徐澈亭伸冤的事全部说了,宁瑛不由眼前一亮。

“你真的在春芽楼雅间闻到了药膏的气味?”

“嗯。”

王婳裳指了指自己鼻尖,“我从小嗅觉便比别人灵敏,不会出错的。而且后来徐澈亭看到了宁大人手上的风疹,有其他官员作证,宁大人很容易洗清罪名。”

“那就好,那就好……”

宁瑛坐回石凳。

她看了眼碧波荡漾的湖面,橙色的夕阳隐在云彩里,浮光跃金,美不胜收。心中想到徐澈亭,又酸涩又生气,“徐澈亭虽然背着我养外室,但他平时为人还行。他保证了照顾我父亲,那就一定会帮忙。”

“如此便好。”

宁瑛突然想起一事,奇怪道:“对了,你说你夜闯春芽楼的时候,撞见了元问衢?还从他手底下跑了?”

王婳裳点头,想起那晚仍然心有余悸,“他伸手掐我脖子,不要我逃跑……”

“你真跑啦?”宁瑛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为何不可能?”

“那元问衢乃京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你一点武功不懂,怎么跑得掉?”

王婳裳脸色微红,看四周无人,附身在宁瑛耳边悄悄说了两句。宁瑛倏然睁大眼睛,笑出了声,“啥?你踹了他的鸟?”

“嘘!嘘1

王婳裳跺了跺脚,嗔怪道:“当时我是无计可施……”

宁瑛笑得满脸通红,捧着肚子,“踹的好!踹的好!你可知整个京城乃至大元,想看元问衢吃瘪的人有多少么?他一个馋臣酷吏,早就有人看他不爽了。你最好找机会把元问衢给杀了,为民除害。”

王婳裳无奈。

她温柔地看着宁瑛,少顷才问:“元问衢知道闯入春芽楼的人是我,但他却隐瞒未说……宁瑛,你以前和他有什么交集吗?”

“没有埃我话都没跟他说过。”

宁瑛见过元问衢的次数屈指可数。

要么带着官兵抓人抄家,要么押解犯人招摇过市。还听说他酷爱剥人皮、割人舌,为达审讯目的不折手段,实乃朝廷鹰犬。

王婳裳深以为然。

想到那晚元问衢扔出来一对血糊糊的眼球,她都隐隐作呕。

宁瑛道:“元问衢可不是大善人,他不说,估计有别的心计。至于是什么,我猜不出来。”她安慰王婳裳,“你也不用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依我看,他是被你踹了鸟不好意思声张,你觉得呢?”

王婳裳想想也有这个可能。

堂堂刑部尚书被女子踹了,传扬出去令人贻笑大方。

王婳裳询问祖母的病情,得知宁瑛每日都在给祖母按摩僵硬的关节,十分感动。宁瑛倒是爽快,“你不怪罪我辱没你身份便好。”

“我有什么身份,商户之女罢了。”

正所谓士农工商,她王家除了有点闲钱,根本比不得宁府尊贵。

宁瑛让她不要妄自菲薄,两人又聊了些琐事,交换起灵魂互换的原因。王婳裳忙着关心宁仲常,没时间去拜访大师,宁瑛亦是一样,高价找来的和尚道士全都不靠谱。

“那怎么办?”

宁瑛烦躁的抓抓头发。

王婳裳看了眼湖面,询问:“要不……我们再去湖里试试?”

“我没带衣裳。”宁瑛说。

好在王婳裳做了准备,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包袱,“我这儿有两身干净的。”

“那行。”

两人褪了鞋袜,手拉着手慢慢潜入碧水湖。过了许久,还是毫无变化。宁瑛看王婳裳嘴都冷发白了,忙拉着她上岸,“算了算了,下次再试吧。”

王婳裳哆哆嗦嗦地点点头。

两人换了衣裳,天快全黑了。宁瑛道:“回去吧,我们三十再见。”

王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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