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梦如往常一样,低头摆弄自己的衣带,神情怯怯的一言不发。

蒋姑姑和崔嬷嬷苦口婆心了半响,口干唇裂,见她如此不由来气。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终于沉下了脸:“王妃,您倒是给句话呀!”

“王妃,别怪老奴多嘴!您是王妃就该拿出王妃的款来,不然,谁会服您!”

“蒋姑姑、崔嬷嬷你们说的有理,”徐言梦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怯怯的飞快瞟了她们一眼,然后很没脾气的老实无奈道:“可是,王爷决定的事我做妻子的怎敢胡乱多嘴?况且,不会那么倒霉吧……”

蒋姑姑和崔嬷嬷气得恨不得上前给她一耳光,脸色极为难看。

徐言梦似乎被她们的反应吓坏了,无措张惶,忙道:“要不、要不这样!咱们队伍里不是有几十个侍卫吗?嗯,就让他们专门负责保护两位,成不?”

蒋姑姑、崔嬷嬷轻轻一哼,脸色稍有缓和。这还罢了!

“王爷不是还留了点人吗?好像也有三四十个吧?”蒋姑姑又道。

徐言梦立刻会意,忙笑道:“我这就叫苏嬷嬷去说,再分一半保护姑姑和嬷嬷!”

蒋姑姑就横了崔嬷嬷一眼,觉得被她占了便宜。崔嬷嬷则不屑冲蒋姑姑的方向撇了撇嘴:有了好处想独占?也要看她许不许!

两人原本就没指望徐言梦有胆量派人去追燕王,听她这么安排正中下怀,达到了目的,便各自告退。

银屏早就在旁边气鼓鼓的,见状不由上前抱怨道:“都是王妃您惯得她们没上没下、不分尊卑!这她们把侍卫都要了去,王妃您可怎么办呀!”

苏嬷嬷亦叹了口气,她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主子了。主子其实并不是性情软弱、任人拿捏的,并且非但不笨,还很聪明,她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言梦“嗤”的一笑,轻轻拍了拍银屏的手笑道:“好了好了,她们魔魇了,你也魔魇了不成?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儿呢!偏今晚山贼就会来?”

银屏一想也是,心中稍安,只是到底仍不痛快,怏怏嘟囔道:“有备无患嘛,王妃您从前最爱说这话了,怎么如今倒忘啦!”

徐言梦一怔,与苏嬷嬷两个忍不住皆笑了起来。她可是王妃,没有了王妃,陪嫁队伍算怎么回事?那些侍卫即便被派去保护那两人,万一真的有事,又怎么可能会不管自己?

还有燕王,费尽心机娶了自己,她相信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这种地方的!所以,徐言梦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害怕。

因为燕王一番话,众人草木皆兵,提心吊胆,匆匆生火做饭胡乱用些,便一个个进了帐篷,一步也不敢多走。整个营地几十顶帐篷延绵一大片,皆悄无声息,只偶尔传来稍远处的燕王留守侍卫们的说话声。

徐言梦原本还想出去走动走动活络活络筋骨,见状也不好意思搞特殊,亦早早与苏嬷嬷、银屏睡下了。

暮色渐渐深浓,天色黑了下来,草丛里传来长长短短的虫鸣声,越发显得暗夜幽静。徐言梦主仆是被一片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惊叫声惊醒的!

晕黄的灯光,在营帐布上投射出摇晃不定的纷乱的各种影子,鬼怪般张牙舞爪。刀剑铮鸣声、喊杀声、奔走呼救声、惊恐尖叫声、绝望凄厉的哭声种种混杂在一起,以及那劈啪作响的火声风声,无一不在彰显着一个事实:她们中奖了!

山贼,来了!

“王妃!王妃!”银屏瓜子小脸雪白雪白,牙齿咬得咯咯响,连滚带爬奔到徐言梦身边,抓着她的手臂颤声道:“快逃!咱们快逃啊!”

便是活了一大辈子、平日里从容淡定的苏嬷嬷也慌了神,手脚发抖的为徐言梦披裹着外袍,“王妃,快!快穿上!”

徐言梦脑子里“嗡”的一下,同样心惊胆颤:难道她猜错了?燕王不在乎她的死活?燕王——徐言梦突然生生的打了个冷颤,瞳孔一缩,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仿佛呆掉了似的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瞪着前方。

“王妃!王妃!您可别吓唬老奴呀!”苏嬷嬷见状只当她吓呆了,拍了拍她的背后不由得也哭了起来。

银屏原本就惊慌得像只受了惊的小鹿,见老成持重的苏嬷嬷也哭成这样,那还了得?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徐言梦回神,忙道:“奶娘、银屏,快别哭了!咱们、咱们——对,咱们也该逃!快逃!”人人都逃,她怎么能不逃?

苏嬷嬷见她终于还了魂,欢喜无限连连点头,主仆三个跌跌撞撞的也奔出了帐篷。外边,早已天翻地覆、杀戮满场,火光四起,劈啪作响,整个现场逃命的,追杀的,打斗的,乱翻了天!

三人急惶惶挑了个看起来似乎动静更小的方向飞奔而去,借着障碍物的遮掩,运气倒还好,竟逃出了那修罗场。

前方就是高过人头的灌木草丛了,再往前没有多远就是黑压压的密林。平日里多看一眼便觉胆怯的地方,此刻却是那么的可爱,因为那是最佳的藏身之地。

不想,在乱草灌木丛中没跑多远,徐言梦“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咬唇蹙眉,轻声抽气。

“王妃!”苏嬷嬷和银屏同时低呼出声,慌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徐言梦。

徐言梦握着脚踝,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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