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关着门,阮晓霜在外头等了许久,里头出来一个男人去上卫生间。

等对方回来,阮晓霜上前拦住对方,“你们是请桑明朗吃饭?”

那男人见阮晓霜模样娴静美丽,很有大家闺秀的气派,开口又直呼桑明朗的名字。

怕她和桑明朗关系匪浅,也不敢怠慢,笑着道:“对,我们是请桑总吃饭。”

阮晓霜咬紧了唇,看来,她真是没听错,刚才那些人,叫的真是桑总。

“你们为什么叫他桑总?”

这话问得突兀,那人倒是一愣,“永嘉医疗的执行总裁,我们不叫他桑总叫什么?”

他本来还以为阮晓霜和桑明朗有点关系,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怎么熟?

不然怎么可能叫得出桑明朗的名字,却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人没耐心再理会阮晓霜,啧了一声,径自走了。

阮晓霜打开手机,搜永嘉医疗。

一家成立于五年多前的公司,注册地点在粤城,而今,已然是国内医疗企业的龙头老大。

这家公司接受媒体采访的都是新闻发言人,创始人及背后掌舵者却甚是神秘,至今网上搜不到任何有关的消息。

但,五年多前。

这个时间节点,正是当初桑家宏远集团消失,桑家搬离明城的时间。

本想给桑浅浅打个电话仔细问问,但想到她病了,阮晓霜犹豫片刻,还是给谢时安打了个电话。

谢时安和桑浅浅之间曾发生过什么,阮晓霜其实并不清楚,谢时安也从未提过只言片语。

但上次在明城云海楼,桑浅浅的弟弟冲过来对谢时安大打出手,言辞间,似乎是说谢时安和桑浅浅之前谈过恋爱,后来不欢而散。

既然谢时安和桑浅浅曾经在一起过,说不定,他多少知道桑明朗的情况。

那头,接到阮晓霜的电话,听她问起桑家,谢时安有些意外,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

“浅浅家住在粤城,工作也在粤城,之前和我是一家单位,她去明城是为了进修。她爸她哥好像在粤城经营着一家医疗公司,具体的我也没多问。”

他顿了顿,“晓霜姐,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时安谢谢你。”

阮晓霜挂了电话,脸色都有些发白。

原来桑家,根本就没破产。

所以桑明朗住在那间又破又小的地方,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毫无形象地吃着汉堡,说自己压根就就没工作,这些年全靠妹妹养活,根本都是假的?

她竟然傻乎乎地去拜托桑浅浅给他送去银行卡,试图想要帮他安排工作,放下尊严几次去找他,任由他羞辱。

而他全程只是冷眼瞧着,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演戏,看着她因为愧疚,因为爱他,卑微得恨不能低到尘埃里。

包厢里,觥筹交错。

桑明朗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虚虚地应付着前来敬酒的人。

门突然被推开,阮晓霜面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一直走到了桑明朗的跟前,站住了。

桑明朗握着杯子的手都抖了抖,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骗我挺好玩的埃”

阮晓霜的嘴角露出笑容,可是眼里却带着泪,“桑明朗,你不止是下作,你还可恶。”

桑明朗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她知道了,反而淡定下来,扯出一个轻薄的笑:“我这么下作可恶,你还不是上赶着送上门来?”

阮晓霜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全泼在了桑明朗的脸上。

水珠顺着桑明朗的下巴流下,桑明朗怒了,猛地起身,“阮晓霜,你他妈是不是疯了?1

阮晓霜笑起来,笑得眼泪簌簌落下,“我是疯了,才会喜欢你这么多年都不肯放弃。为了你,我不惜取消婚约,拒绝那么多追我的人,国内国外,找了你整整七年。在明城遇到你,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哪怕你在我面前装出那么一副落魄的样子,哪怕你那么下作那么恶劣,我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我甚至想过,要嫁给你。”

桑明朗怔住了,眼神有些复杂。

“可我现在真的后悔喜欢你。”

阮晓霜泪落如雨,“桑明朗,要是能回到当年,我宁愿从未认识你。”

她说完,脚步踉跄地走了,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七年前,看来这是桑总年轻时惹下的风流债啊,人家姑娘都痴情地追到这里来了......

有人小心翼翼给桑明朗递上纸巾,“桑总,擦擦。”

桑明朗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擦净了脸上的酒水。

另一人打圆场:“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桑总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心情?待会我们陪着桑总去夜色酒吧,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随便挑。”

桑明朗挑眉,邪气一笑:“好埃”

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当年,他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后来彻底想明白后,他从来没委屈过自己,克制自己的欲望。

这些年,他冷眼瞧着不同的女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曲意逢迎。

他心情好时,对方撒个娇,耍点小性子,他偶尔也会配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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