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宦官这么解释,何良娣脸上的冷意却不减,“所以,都比本宫重要?”

太子每日里有那么多事,想要照顾的有那么多人,自己,到底于太子而言算什么?

便是,一次破例也不成?

“娘娘恕罪。”饶是能左右逢源的人,此刻却也回不了何良娣的话。

何良娣抬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那模样,是愈发的疯魔了。

乔文芷赶紧走了几步,到那宦官跟前,“公公赶紧给殿下送消息吧,良娣娘娘魔怔了。”

看宦官不动,乔文芷又说了句,“若是冲撞了太子妃娘娘,谁能护得了良娣?”

宦官眼神微敛,何良娣现在确实不对,可是若真的想让太子来瞧何良娣,也只有他亲自回话了。下头的人,总是没那么大的面子,直接送到了太子跟前。

更何况,宦官打心眼里也觉得何良娣太过于矫情了。

其实这般晾晾也好,让何良娣受些苦,让她冷静冷静认清自己的身份。

心思百转千回,谁人也没防备,何良娣会突然去踹旁边的桌案。

“来人,将何良娣压下去,疯了,一个个都疯了1殿里的人全都过来护周茗了,怕何良娣疯魔后,伤到周茗。

便是连原本留在殿外皇后的人,一听动静太大了,也顾不得周茗的吩咐,进去护主了。

周茗这边的人都知道,不管周茗跟何良娣说了什么,何良娣好歹没说没有发狂,偏生太子一派人来,何良娣这就跟疯了一样,说白了就是冲着太子矫情呢。

殿内乱成一团,宦官瞧着皇后的人都在这,便也没再多言,只能按照吩咐退下去了。

何良娣嬷嬷们压着往外走,乔文芷往周茗那福了福身,“我去盯着点,毕竟是良娣,万不能在咱们殿内被人蹉跎了。”

体面,总是要有的。

乔文芷回头,冲着乔故心笑了笑,示意她放宽心。

乔文芷说完后,匆匆的跟了出去。

外头的太阳已经高升,何良娣走的时候,还在狂笑。

半分都没有注意,此刻她的形象。

嬷嬷们看何良娣疯的更厉害了,生怕挣脱了再去里头伤了周茗,手上就愈发的用力了。

“嬷嬷们小心些。”乔文芷在旁边,小声的提醒。

好像,始终记得,良娣毕竟是主子。

何良娣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放声的哭嚎,身子更是软软的倒下,双眼紧闭,好像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嘴上。

嬷嬷气恼的厉害,深宫内院谁许何良娣这么鬼哭狼嚎了?若是被皇后娘娘知晓了,便是将人打杀了都不为过。

想着偷偷的拧上何良娣几下,可奈乔文芷在旁边守着。

何良娣这好端端的人,撒泼当没力气,就跟死人一样,沉的很。

嬷嬷想抬着走吧,又太不雅了。

“我来劝劝良娣娘娘吧。”乔文芷说话温柔,宫里打过交道的都知道她是性子软的。

嬷嬷们没多想,便放手让乔文芷到跟前了。

何良娣此刻躺在地上,就跟一滩烂泥一样。

乔文芷温柔的帮着何良娣擦拭着头上的沾染的灰尘,“娘娘,何苦呢?”

声音轻和,婉转低吟,“情爱这种东西,大约也只有妇人在乎。”

如同何良娣,又如同自己。

在看男人们,潇洒的说放下便放下了。

何良娣猛的睁开眼,抬手抓住了乔文芷,“你懂,本宫。”

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承认,这么久的感情,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太子心中,她总也不是最要紧的。

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她只想看看,太子能为她破例一次。

乔文芷拍了拍何良娣的手,是呀,她如何不懂,简直是太懂了,“所以娘娘,该看清楚现实,免得哪日奴不高兴了,只说撞破了娘娘的丑闻。”

所以,才执意同冯兆安和离。

所以,冯兆安才会非要置侯府于死地。

至于之前的什么胞弟,那谁能揣测出来,冯兆安同何良娣的爱恨情仇?

当然,但凡是有脑子的,都能看出这是在泼脏水,可那又如何,足够恶心人就成了。

无论如何,何良娣跟太子之间的关系已有裂痕,到时候,太子只要不是豁出一切来护着何良娣,她这个疯魔的后宫女眷,命运如何肉眼可见。

人说,人活名,偏生还没个什么好名声。

“恶毒。”何良娣愤恨的看着乔文芷,“你难道不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她这么做,只是单纯的想要寻个人,认下此事。

乔文芷笑的眯起眼睛,“真相如何,与我何干?”

究竟是冯兆安蓄意陷害,还是说真的有人泄题,乔文芷真会在乎?哪怕,这天下的状元后来都成了草包又如何,她只想让家人无虞。

天下大义,让那个死人去在乎吧。

乔文芷手微微的用力,“娘娘若是想在这躺着,那便躺好了,左右,娘娘该怎么做,心里必然有数。”

何良娣无奈的由着眼泪在眼角滑落,可到底还是由着乔文芷扶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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