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一秒入戏,细眉蹙起,朦胧眉眼若烟雾缭绕。

那身形纤瘦且单薄,仿佛迎风摇晃的楚楚芙蕖,天生自带纤弱娇柔之态。

她先抬手掩嘴轻咳了两声,病态感自然流露,实在是看不出半点演技痕迹——

“没钱?我记得,爷爷葬礼那天,你不是从爷爷房间里翻到了三十万存折吗?这么快就用光了吗?整整三十万埃”

她轻声叹息,听着音量不大,其实足够门口那些围观群众听清楚了。

王小月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更是坐实了南枝的话。

一群八卦人迅速交换眼神,兴奋又好奇。

赵诚也不负众望,当场气得跳脚:“好啊,我就知道你惦记老头子的钱,居然隔这么久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烂了心肠了……”

赵诚越是破口大骂气焰嚣张,就越发衬得南枝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南枝“柔弱”开口打断了赵诚的话,辩解道:“我没有惦记的意思!这些年,你们把我丢给爷爷,一次都没来看过我,都是爷爷照顾我,供我穿衣吃饭读大学,我感激爷爷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惦记爷爷的东西呢?我只是觉得,既然是爷爷的钱,你们该珍惜些,才四年就挥霍空了,这实在是……”

围观群众们顿时睁大眼睛,在旁窃窃私语:

“不是说亲爸亲妈吗?居然抛弃女儿?”

“哎我认得这两口子!开赵记面馆的!他们家里不是就一个儿子吗?”

“这还不清楚吗?这两口子分明就是重男轻女,有了儿子就不要女儿,看女儿大了又跑来吸血,真是,这种人也配叫父母?”

“……”

王小月愕然,敏锐察觉门外那些围观群众的心在偏向南枝。

她表情略显茫然,面对这种发展,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赵诚则是越骂越生气,一脚踹翻身边的椅子,面容狰狞双眼发红,像是发了狂。

他一边对着南枝极尽所能的辱骂,一边将店里的桌椅尽数踹倒掀翻。

南枝被逼到角落,在旁观者眼里,像是在捂着眼睛在悄悄抹泪。

可凑近看就会知道,她眼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漠然——

“枝枝1

带着老姐妹过来的钱大妈,刚好看到这一幕。

本来正笑呵呵地跟老姐妹们说着什么的她,瞬间怒不可遏。

“赵诚!你在做什么1

钱大妈蹬蹬蹬跑过来,及时挡住差点儿砸到南枝手臂的凳子。

很快,她的老姐妹们也涌上来,挡在南枝面前,筑成人墙。

众所周知,在华国,大妈的战斗力近乎无敌。

这里足足有8个大妈,树成一道人墙。

都烫着类似的羊毛卷,穿着鲜艳不一的裙子。

围在一起那简直就是8倍叠加的精神攻击。

为首的钱大妈挡在南枝面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赵诚啊赵诚,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当初对你爸你女儿不闻不问就算了,现在你居然还有脸找上门!还想动手打人1

赵诚恶狠狠地瞪着钱大妈:“关你屁事!这是我们家!我教训我的女儿!把她打死也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儿1

钱大妈根本没在怕的,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手指头狠狠指向他:

“放屁!你个法盲!你哪怕动南枝一根手指头,都要进监狱知道吗?

还有,你也配当爹?当年要不是我正巧遇上,你们两口子怕是已经把南枝丢进孤儿院了吧!

别以为过去二十多年,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你们两口子根本就是畜生!哦不,畜生都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呢1

这话一出,登时石破天惊。

就连钱大妈带来的老姐妹也都纷纷露出吃惊之色,追问起是不是真的。

钱大妈:“当然是真的!南枝就是我带回来的!当年也是我报的警1

她嘴皮子利索,当着众人的面儿,把那些陈年旧事倒豆子般尽数说出——

赵诚初中起就是远近闻名的小混混,高中读了没多久就辍学去沿海打工,认识了老乡的王小月,两人结婚后在沿海呆了几年,后来混不下去了,才搬回小镇。

南枝也是那会儿被夫妻俩带回来的,不过当时她不叫南枝,叫招娣。因为夫妻俩不喜欢女儿,一心想要个儿子。

当时镇上大多数人都表示不理解,赵诚王小月夫妻长得平平无奇还有点土气,能生出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女儿,感激老天爷都来不及呢,居然嫌弃?

可这毕竟是别人家事,背后议论得再厉害,只要赵诚王小月夫妻俩脸皮够厚,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事情的转折,是源自南枝生的一场重玻正值隆冬,夫妻俩对孩子照料不细心,以至于南枝回小镇当天就发起高烧。

起初夫妻俩觉得,小孩子家家发个烧而已,喂点药盖被子捂一下就好了。等到两三天南枝持续高烧不退说起胡话,他们才在邻居警告下意识到情况严重,把南枝抱到镇上有名的老中医处。

那位老爷子虽然下重药把南枝的小命儿给拉了回来,但也断言说她送来太晚,身体可能会落下病根,以后常年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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