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马摇头,身子瑟缩了一下,很是害怕,“没关系......他们要抢我的馒头,我不给,他们就追了我一路,我都钻进林子里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唐宁惊奇的发现,这人说话竟然跟他们是一个口音,顿时眼睛一亮,追问道:“你是哪里人?”
男人一愣,目光闪烁,并未回答。
唐宁也不着急,确定这人跟那群流氓没关系就成,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两人的对话惊醒了唐俊生几人,众人围着男人就跟看西洋景似的。
唐宁担心魏大志还想要人家的命,便道:“跟我们是一个地儿的,哥们儿,说两句。”
这称呼听得唐俊生眉头皱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
男人猛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看向唐宁,结结巴巴道:“你......你们......好......”
瞧他这害怕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倒是魏大志和唐俊生几人眼里的警惕和排斥消融了许多,看男人的眼神明显温和了不少。
“还真是咱们那地儿的,这口音一模一样1魏大志摸着下巴,眼睛仿佛冒着精光,吓得男人又是一哆嗦。
唐俊生蹲下来,坐在男人对面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看样子年纪也不大,肃州哪儿的?”
男人垂着脑袋,压根不敢去看众人的神情,闷声道:“我叫吕大壮,今年二十有二了,不是肃州的,不过在那边待了几年,说话带着那边的口音。”
“不是咱们肃州滴呀1唐老二不知道啥时候也行了,突兀地感叹一句,眉头紧锁,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吕大壮看起来更加不安了,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
“喂!你为什么来会州?还被那群人盯上?”唐宁居高临下,面部表情地问道。
这会儿大家对吕大壮已经放下警惕,显得很是随和,唐宁这阵仗倒是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吕大壮抱着双腿瑟缩成一团,抿嘴不言。
唐宁眉头越皱越紧,与其不善地质问道:“说真的,我们那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除非经商路过,否则没人会到那里,还一待就是几年。
看你出身一般,不是肃州人又有我们那地儿的口音,只有一种可能,你是去服兵役的!按理说边关那边现在正缺人,朝廷满世界抓壮丁,你竟然还能跑到这里?怎么办到的?”
“啥!拿起不成逃兵了1唐老二一声惊呼,其他人看吕大壮的眼神瞬间变了。
虽然他们也是逃兵役才出来的,可跟吕大壮的兴致完全不一样,吕大壮都在军营里这么多年,这会儿临阵脱逃......
唐俊生几个都不能理解。
吕大壮见自个儿的老底都被揭穿了,也顾不得继续装傻,跪下来连连磕头哀求,“你们别把我送官,我可以给你们当牛做马报答你们,只要你们放我一马1
“你为啥要逃啊?”魏大志皱着眉头问道。
吕大壮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我也不想逃啊!可是主帅没用,一点本事都没有,也不把我们这些底下的小兵当人看,一有战事就让我们往前冲,总之一个字,杀,他自己则躲在军营里,连冒个头都不敢。
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到边关服兵役了,到现在都快七年了,前几年老元帅在还好一些,老元帅被换下来之后,将军上位,那个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害死了我身边所有的兄弟,连我自己都在战场上丢了一根手指头。
因为他连连吃败仗,朝廷换了陆元帅过来,本以为世家子弟应该不一样,谁知道这人一上战场就死了,还差点全军覆没,好在我之前受伤未彻底恢复,上了战场没有冲在前头,虽然受伤昏死过去,但不致命,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遍地的尸体,堆得跟山一样高!
军营那边却连派个收尸的人来都没有,我在战场上跟尸体待了三天,尸臭味都要冲天了还是什么都见不着,我确定朝廷不管我们了,这才跟其他幸存下来的兄弟挣扎着离开。
我身无分文,也不敢在人前冒头,只能昼伏夜出,到处找吃的,那个时候朝廷征兵的文书还没下来,甘州府城守卫不严,我混在其他叫花子里面在城里讨吃的,勉强活下来。
后来朝廷征兵的文书下来,府城查得严,我怕身份暴露,就躲在过河的商船里,一路晃悠到这里,一开始会州这边还会盯着流民,一经发现,直接抓了充军,我东躲西藏,就跟过街老鼠似的。
呜呜呜......我也不想过这种日子,更不想当逃兵,可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随大流了,再说了,我离乡多年,都快忘了乡亲父长什么样了,不回去看一眼,我死不瞑目啊1
“可是你这样也不回去啊!还可能坑了你家人1唐宁一针见血说道。
吕大壮跟他们不一样,他有军籍,一旦被人发现他是逃兵,他的爹娘兄弟姐妹都会因此受到牵连,十有八九是要被发配到边关做苦力的。
吕大壮闻言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拼命给唐宁磕头,“姑娘,你饶了我吧!只要你不告发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感激你1
说话间众人也注意到吕大壮那只缺了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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