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姑娘正高兴呢,一个回头便看见唐宁几个,惊得赶紧往爹娘大哥身后躲。

猝不及防的碰面让双方都有些愣住了。

吕大壮心里更加害怕了,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是对方那个年长一些的汉子率先开口,眼里却充满警惕,“对不住,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现在就离开。”

唐宁回过神来,一反常态,笑得人畜无害,热情地挽留,任谁也不会对她这样一个姑娘家设防。

“没事没事,伯伯,我们正打算去会阳坝,刚刚听你们说你们是从会阳坝过来的,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我们这么多人过去会不会查得严。”

汉子一听这群人也是要去会阳坝的,心下对他们的身份也有了猜测,便道:“会阳坝你们是不能过了,现在四个城门都封死了,只有灭火的人能出城,其他人连方圆二里都没法靠近,听说县令最近很暴躁,还派人四处抓捕流民。”

说完,汉子又补充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流民多得很,听说甘州肃州那边今年旱情严重,好些人往南边逃,这不,下半年南边的人也逃出来了,说水患厉害,家都被大水给冲走了。

官府管不过来,大家只能背井离乡逃命,听说江南那边跑出了几万人,这几万人全成了流民,官府的人遇上他们都得绕道走,更别说抓了。

现在流民只要是成群结队的上路,官府的人都不带问一句的,当然也别想进城就是。”

汉子说话的时候江氏和李氏从锅里给他们盛了些热水递过去。

唐宁先是当着他们的面喝了一碗,请汉子继续说。

汉子一家见状,对唐宁一行人也不像之前那么警惕,直接在原地坐下,从包袱里拿出几个发硬的窝窝头,就着热水啃了起来。

胃里暖和起来,汉子也打开了话匣子,同唐俊生几人感慨道:“你们咱们这边还在旱着呢,江南那边却年年大水,还一年比一年严重!咱们这里的粮食没有水,长得不好,那边明明都快丰收了,一场大水过后,啥都没了,没了......”

汉子说着眼眶立马红了。

唐俊生几人也是深有体会,说到粮食,几个男人恨不得抱头痛哭,围着粮食,几个汉子竟然唾沫横飞地说了快一个时辰。

眼看着日头快要头顶正上方了,唐宁不得不打断他们,“那个......冒昧问一下这位伯伯,您说江南那边水患厉害是怎么个厉害法子?实不相瞒,我们正是打算去江南投奔亲戚的,这信一早就送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唐宁同江氏挤眉弄眼了一下,江氏才恍然大悟,焦急地直点头,“是啊是啊!要是江南那边水患,我们还怎么去哟1

汉子一听,忙道:“我只知道扬州、湖州、苏州还有常州,这四个地方受灾严重,具体是哪几个县就不清楚了,你们若是想去也是能去的,现在都八月底了,也过了雨季,应该大水也退了,若是到江南寻不到亲戚再折返就是。”

他们的身份都一样,心照不宣,去哪儿不是去,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就行。

唐宁一听,果断拍板,“今晚就出发1

汉子有些奇怪,这群人里头明明年长的人不少,怎么反而是这么一个小姑娘拿主意,不过他也识趣没有多问,和家人休息过后便告辞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唐柔才小声说出自个人的疑惑,“阿宁,你说他们是不是也跟咱们一样是偷跑出来的,不然刚刚你说要去会阳坝,后来又说去江南,人家也没追问。”

会阳坝和江南是完全两个相反的方向,也就唐宁心大,什么话都敢说。

唐宁点点头,朝唐柔竖起大拇指,“堂姐,你观察得还是挺仔细的,我就是猜到他们跟我们情况差不多才敢留他们喝一碗热水的,你看,就这一碗水,我们该问的事情都问到了。”

江氏有些不安,“阿宁,你说江南那边都这么厉害了我们还去那里做什么?”

“就是就是,还不如另外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稳定下来。”李氏接着说道。

唐宁却是摇头,“刚刚那人说了,江南差不多退水了,出走的一部分流民极有可能返乡,他们回去后没了房屋田地和户籍,肯定需要重新办理,当地也需要更多人百姓充盈人口,对户籍管理会相应宽松一些,若是我们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重新办理户籍,只要有了新的户籍,我们就不用东躲西藏避着人了。”

唐宁让众人醍醐灌顶,内心火热不已,恨不得马上就出发。

江氏看向吕大壮,有些担心地同他说道:“我们就要走了,你这个样子打算去哪里?”

现在的吕大壮浑身都是伤,还断了一根手指头,没有正经的身份,见不得人,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江氏实在是可怜他。

吕大壮原本还挺害怕这群人的,尤其听到会阳坝如今的惨状就是他们整出来的后,有种想要马上逃离的冲动,可唐宁最后说的这番话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若是去江南,他是不是也能混个正儿八经的户籍,将来是不是还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爹娘面前?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怎么都压不住了。

江氏看他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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