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家都没什么怨言,各自组队入住,夫妻的自然住一块儿,兄弟姐妹也好分,唐柔带着唐谢住一间,妮子和唐老二住一起,就是唐宁小枣槐花和秋家小丫头怎么分配的问题了,小枣和槐花都想跟唐宁住,她俩和秋家小丫头不熟,也怕她病恹恹的样子,万一出个什么事岂不完蛋了。
唐宁也知道她们的心思,便让二人住一块儿,她和秋家小丫头住一起。
秋景明知道这个安排后松了口气,向唐宁郑重拜谢。
等唐宁进厢房后,秋家小丫头已经躺在床铺上了,她看上去很疲惫,又很紧张,半睁着眼睛朝唐宁柔柔一笑,腼腆地说道:“宁姐姐,我叫秋长生。”
唐宁诧异于小丫头主动开口,对于小丫头的名字更是意外。
秋长生小声说道:“名字是哥哥取的,哥哥说娘怀着我的时候爹没了,娘受不住打击早产,生了我没多久也跟着去了,我身体不好,爷爷和哥哥希望我长命百岁,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是没有我,爷爷和哥哥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小姑娘说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缩在被袄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唐宁。
唐宁也一眨不眨地跟她对视,半晌才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七岁。”秋长生的声音有些含糊软糯,说完就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她真的太累了......
唐宁心下一叹,七岁的孩子看着像五岁,这身体是真的差,秋景明把她养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不过她也是感慨一下,躺到床铺上没多久,在行船的轻微晃动中,缓缓睡了过去。
大运河的水是活水,夜间浪打浪的声音越发清晰,今夜无月,江上更是看不到丝丝渔火,船舱内漆黑一片,越发好入眠。
这段时间他们赶路也是累得够呛,难得有个遮风避雨还暖和的地儿歇息,大家一致睡到天色大亮才走出船舱。
唐宁这一觉睡得极好,人也精神十足,瞧秋长生状态不错,便随口问道:“要去甲板上坐坐吗?”
秋长生微微颔首,她想爷爷和大哥了,正打算挣扎着下地,却被唐宁横抱着出了厢房。
小姑娘一脸错愕,红着脸小声说道:“宁姐姐,我可以自己走的。”
“没事!你都没三两肉,我带你下楼还快一些。”唐宁很是直接。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她已经把秋长生弄到甲板上了。
秋景明和唐正正说这话,二人看到这架势全都愣住了。
秋景明赶紧上前接人,同唐宁道谢道:“麻烦宁姑娘了。”
唐宁摆摆手,“没什么,怎么样,你们打听到要多久才到江南吗?”
秋景明微微颔首,将秋长生安顿好后,缓缓说道:“昨日我跟管事打听,管事说大概要三四日,看江上的情况,管事还说这段时间江上雾重,看不清,他们也不敢走得太快,若是一直慢下去,兴许五六日也是可能的。客船先到扬州,之后才是常州苏州,我们想在哪里下都可以。”
唐宁摸着下巴沉思,“你知道江南哪里水患最严重吗?”
秋景明早就猜到唐宁他们为什么往江南跑,神色平静地点点头,“最严重的是苏州境内的四个县,安洪县、平水县、丰水县、岐水县,安洪县就不用说了,每年江南闹水患都有它,朝廷也是头疼不已,皇上还特地开坛祈福,给安洪县改了这么一个名字,不过明显没什么用。
其他三个县在大江出水口,靠海,地势比较低,一旦发大水,十有八九要遭殃,除了这四个县,还有常州湖州和扬州那边都有受灾点,不过比起苏州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朝廷拨下的赈灾款又没多少,所以受灾的百姓都逃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最好的选择是苏州,可那种地方即便他们办了户籍又能待多久?光是一定年年都有的洪灾就够人头疼了。
秋景明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压低声音沉吟道:“如果你们想在江南稳定下来,最好的选择是安洪县。”
“怎么说?”唐宁奇怪地问道。
秋景明低着头,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安洪县很特别,几条江河在县内汇聚,所以一旦发大水,这里头一个遭殃,都说人人争着抢着去江南上任,这地方却是大家唯恐避之不及,除非得罪了人或者被贬,不然很少有人到那里上任。
听说这十年,那里前后换了十二个县令,有的是病死任上,有的是出了意外,有的是贪污受贿,总之原因五花八门,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里官场不清正,容易浑水摸鱼,再者江南村子大多都是宗姓,甚至有的一整个县都是一个姓,只有安洪县那边没有啥宗姓村子,因为年年水患,保存下来的资料也少,大家也比较不会刨根问底。”
“你知道我们去江南做什么?”唐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从一开始她就觉得秋景明聪慧,现在一接触,她发现这家伙比她想的还要聪明。
一旁的唐正压根没想这么多,听秋景明说完,立马拍板道:“就去安洪县了!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
唐正审视着秋景明,有些怀疑。
秋景明哑然失笑,“你们莫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