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些村民干活的积极性,郭里长不免感叹,“都多少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平源乡的百姓这般积极,瞧着都有奔头。”

杜县令点点头,表示赞同,望向那些没有修围墙,最终粮食全毁了的田地,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眼中满是可惜,“损失多少可是统计出来了?”

“已经清点好了,平源乡五十户人家,有十八户未做任何防护措施,不仅是粮食没了,家也没了,这十八户人家去镇上闹,下官虽然生气,却也只能暂时安抚,正好到了秋收,有些地主雇短工,他们忙着挣钱,暂时消停一段时间。

等秋收过了,朝廷的赈灾银应该下来了,这事应该能解决。”郭里长一边走一边摸着胡须,盘算着说道。

杜县令是既高兴又烦恼,思来想去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此次本官以为平源乡又是受灾最重的,奏折也是往狠了写,且不说朝廷会给多少赈灾银,本官担心钦差来了知晓平源乡的情况后本官无法交待。

估计我这安洪县县令也做到头了,往后平源乡还是要交给你多多费心1

这番话说得郭里长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素来佛性的他都跟着急了,“大人,此事若要罚也应该是罚我,若非我没有第一时间派人过来查看,也不会闹出这种误会,反正老头子也活到头了,这里长顶多再干一两年就该换人了。

若钦差真的要怪罪,您直接把下官供出来就是,下官受得住1

杜县令摇摇头,长叹一声,并未多谈,一行人很快到了割稻的第一户人家,大家的田地都一样,这户人家是比较后面妥协的,分到的田地地势相对要低一些,因着担心大水,当初这家人还特地跟唐俊生仔细请教,在唐家围墙的法子上又多围了一圈沙袋,虽然占用了不少田地,可还真让他们保住了粮食。

也是因为这家的围墙挡住了大水,后面那几家受到的冲击自然要小得多,即便围墙不如第一家这样结实,也是撑住了。

杜县令走了一圈,越看越满意,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好啊!好啊!我之前来平源乡的时候就说这里土壤肥沃,种粮食绝对好!可惜年年大水,竟是未曾真的收到过这边一粒粮食,今年定要好好品尝一二。”

刚刚他都瞧见了,那些稻穗沉甸甸的,仿佛都要把杆子给压弯了,说明结的粮食饱满有分量。

郭里长呵呵笑道:“大人若是想品尝今日就能试试。”

“好1

一行人有说有笑,浑然忘了刚刚那一出。

收粮的时候最怕下雨,平源乡又是个多雨季的地方,难得碰上这么好的天气,自然不能耽搁,大家恨不得披星戴月扎在田里干活,连吃饭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唐宁最开始不熟悉这活,做了半天就上手了,再加上她力气大,一个顶三四个,不管是挥着镰刀还是扎捆,亦或者搬运,她啥都能干。

秋景明过来帮忙的时候就看见她在田里忙碌的身影,二话不说走向唐俊生,“叔,我来给你们帮忙了!您给我指派任务吧1

唐俊生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喝了一缸子水,喘息道:“你咋回来了?生意不忙吗?”

“还行!现在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粮,我的生意肯定受到一些影响,正好爷爷说你们这边忙不过来,我就来了,您给我指派任务吧1秋景明看了一圈,很想去唐宁附近干活。

唐俊生却是给他指了一个跟唐宁完全相反的角落,道:“你从那边开始割,跟阿宁一头一尾,这样你们也能比我们早干完。”

秋景明看过去,嘴角狠狠一抽,唐俊生指的方向是中线,相当于他和唐宁分一般,唐俊生唐正江氏唐忠分一半,要不是知道唐家真心疼女儿,他定会认为唐宁被全家欺负了。

唐俊生似乎是听到他心里的腹诽,咧嘴笑道:“你可别说我们欺负你们,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秋景明一脸问号,等开始干活后他才明白唐俊生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见唐宁一人挥着镰刀,保持一个固定的速度,就像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一样,一直干活,不曾停息。

他的余光一直留意着那头的动静,赶几刻钟就抬头看一次,每次唐宁所在的方位都能让他吃惊一把。

就在这种惊叹中,不过半天的功夫八分地已经割完了,等到天黑,唐宁一人就割了两亩多的地,秋景明咬着牙追也不过割了一亩,唐家四人累死累活才勉强跟他们持平。

倒不是说唐俊生他们有多无能,而是这对父子俩的主要活计是木工,下地真心不擅长,唐忠还小,也没这样做过活,之前家中的地不多,再加上贫瘠,出的粮食也少,天也旱,不用担心下雨什么的,江氏一个人歇歇停停,忙上几天就能忙完。

可平源乡这边的一切跟他们那地儿完全不一样,如此密集的干活着实把他们累得够呛,此时江氏的手都在颤抖了,连镰刀都握不住,唐忠更是早早就扔了镰刀,去做捆绑的活。

“孩子他爹,我们还要割几天才完?”江氏懵逼地追问,长这么第一次收粮收得这么辛苦,她都怀疑之前在西北她干的不是农活了。

唐俊生摇摇头,心里也没底。

此时杜春月提着灯笼背着饭菜过来,吆喝道:“爹娘,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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