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杏芳斋就在重华街上,车夫特地放慢了速度,等马车一停,车夫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杏芳斋门口,一支箭立马射入马车。

四周片刻安静后,便是众人惊叫大喊声,人群四蹿奔逃。

只一会儿功夫,杏芳斋外已经门可罗雀,只有一辆马车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车里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车夫抱着糕点正要冲出来,唐宁突然大声喝道:「躲进去,别动!」

话音刚落,一波飞箭从四面八方同时射来,车夫凄厉地跪在地上大喊道:「夫人!」

片刻后,四周寂静得只剩下车夫的嚎叫声,车帘从内缓缓撩开,唐宁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手里还抓着一把箭,她环顾四周,似乎在找那些人的藏身之所。

御林军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侯爷,您没受伤吧!」来人担忧地询问道。

唐宁盯着对方熟悉的面庞,好一会儿才挑眉道:「陆阳?」

陆阳眼睛徒然一亮,「侯爷好记性,还记得晚辈。」

唐宁笑了笑,眼眸中多了一丝温和慈爱,「多年不见,当初稚嫩的少年都续上美髯了,怎么,现在入了御林军?」

瞧他带了一队人马前来,应该大小还混了个官衔。

陆阳不好意思地回道:「晚辈现在是御林军校尉。」

「不错不错.....」唐宁将手中那把箭交给陆阳,一本正经地说道:「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第一箭从马车正后方射入,第二次分别从东西南北等八个方位射入,方面无死角,杀本夫人的决心日月可鉴,你看能不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陆阳嘴角狠狠抽了抽,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不过想到对方在这里行凶,面色又变得异常难看,「那些刺客未免也太嚣张了,天子脚下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埋伏侯爷,末将定如实禀报。」

可以想象皇上知道这个消息又会有多震怒。

唐宁却是轻叹一声,笑道:「本夫人的安危自己可以负责,陆校尉不用担心,倒是皇上那边……

正是多事之秋,皇上本就政务繁重,难免有些地方疏忽了,为了防止某些人狗急跳墙,做出危害皇上危害社稷之事,还请陆校尉跟曾大统领说一声,多警醒几分。越靠近比试的日子,西京只会越发不平静。」

陆阳瞬间一脸凝重,朝唐宁行礼过后便带着御林军匆匆离开了。

车夫心有余悸地跑上前,红着眼眶问道:「侯爷,小的带您去医馆给大夫看看吧。」

唐宁收回视线,整了整衣裳,神色自若地重新上了马车:「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好好赶车,回府!」

唐宁这次回府又受到了家一致的瞩目,秋景明更是严肃地同她说道:「为了保证你的安,从今日开始,你就别再出府了,不止是你,所有人都不许踏出定北侯府半步!」

「爹!你不让我娘出府我们可以理解,可不让我们出府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儿子还得去翰林院呢!」秋子扬皱着眉头说道。

今年春闱他和大哥都下场了,大哥拿下了状元,他占了榜眼,二人皆入翰林院,大哥更是成为十二皇子名副其实的老师,若无特殊情况,他们必须天天进宫。

「那就多带一些人,横竖没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一向温和好说话的秋景明突然严肃起来,大家反倒不敢再讨价还价了。

秋子墨沉思道:「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大白天的对娘下这么重的杀手!还布局得如此精妙,这人身份不一般呐!」

西京乃是皇城所在,城里城外皆有重兵把守不说,西京内每条街每个坊市都设了哨岗,刺客想要从八个方向精准埋伏,必须找准隐匿点,还要确保避过所有哨岗,同时又能瞄准目标,绝非易事。

唐宁缓缓点头,「所以我已经提醒了御林军校尉陆阳,这家伙就是当初跟五皇子一起去福建观剿匪的那个,算是勋贵世家里头鲜有的人品和才华俱之人,我提醒他保护皇上,也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做。」

「即是娘看中又可信之人,定能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平步青云呢!」秋子扬一脸轻松地说道。

「希望如此吧!」唐宁不置可否地说道。

同时皇帝也收到平南候遇刺的消息,震怒掀翻了龙案。

以曾攀为首的一众御林军胆战心惊地跪了一地。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该死!」宁承允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一字一句。

曾攀硬着头皮说道:「皇上,以前平南候也不是没遇上过刺杀埋伏,可如此胆大包天还是头一次,臣有理由猜测对方是狗急跳墙,如今能让暗中之人如此针对平南候的,也只有那些武官比试了。」

「还用得着你说!」宁承允神色阴沉,缓缓道:「不!他们不是针对平南候,而是针对朕!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行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曾攀!朕命你三日之内将幕后之人抓捕归案,无论对方是何身份!」

曾攀迟疑了片刻,顶着皇帝那双冰冷的眼眸,只能应了。

出了御书房,陆阳忙追上曾攀,「统领,您刚刚怎么就直接答应皇上了,万一三日之内抓不到凶手,我们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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