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宽限两天?”

年姐肥胖的脸庞一抖,她掐着腰,阴阳怪气道:“邻里街坊的,谁不知道你家男人输了个底儿掉天,连女儿都卖了1

“都这副光景了,家里还有油味儿,怕不是哪家男人心疼你了吧?到时候你跟他跑了,我找谁拿钱去。”

闻言,张芸芸脸色一变,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极其难听,就差指着她鼻子骂她是*子了。

可奈何自个理亏,腰板天生就要低人半截。

无奈,她也只能苦着脸继续赔笑:“年姐,你也知道我最近困难;最近是真拿不出钱来,求你再容我几天吧。”

年姐可不管这些。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你特么欠我欠多久了1

她用力的扯住张芸芸胳膊:“家里大鱼大肉的摆着,比我家都过得滋润,扭头来跟我说没钱还?合着拿我当傻子了是吧?”

“崩搞这些没劲儿的,两块七,少一个子儿我都跟你没完!1年姐那喇叭似的大嗓门,十里八方都听得见。

而且这年头,筒子楼家家户户本来就离得近。

没一会就好多人打开门看热闹。

张芸芸人长得漂亮,又是个会顾家的女人。

那些个碎嘴的婆娘早就看她不爽了,一个个评头论足,说个没完。

“这口子是真不要脸,有钱在家大吃大喝,没钱还人家年姐。”

“早看出来了。”

“李向东都知道吧?烂赌鬼一个,这种人你说她媳妇能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我跟你们说,这张芸芸还经常背着李向东出去卖1

“还有这事?”

“那不然你以为就凭李向东那烂人,哪来的钱养家糊口?”

“……”

各种恶意中伤、流言蜚语像刀子一样扎在张芸芸心口上。

张芸芸脸色苍白的愣在原地,一瞬间,她感觉天昏地暗,整个世界在眼前不断扩大,自己却越来越渺校

而那群人则高高在上的看着她,露出讥讽和嘲笑,对她指指点点。

啪!!

忽然,叽叽喳喳的碎语闲言戛然而止。

只剩下一道响彻的耳光声在筒子楼里回荡。

“放心,有我呢。”

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芸芸呆呆的抬眼一看,一个并不算高大,却足够令人安心的背影出现在自己跟前。

“李向东……”她下意识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你敢打我??”年姐捂着红肿的脸,双眼瞪得浑圆,抬起手指着李向东。

我打的就是你!

李向东脸色阴沉的看了她一眼。

一声不吭的从腰包里拿出三块钱塞到对方手上:“连本带息,三块,我们清账了。”

本来李向东见家里还生着火,打算先把饭煮好,等会出来解决事情。

毕竟大家是街坊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冲突。

谁知道这个年姐说话居然这么难听,而且周遭都是一群长舌妇,口无遮拦。现在看来,是他把这伙人想的太美好了。

“不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1年姐发疯似的撒泼,冲着屋里叫唤:“张团圆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人家都骑到你婆娘头上来了,还搁屋里躲着!1

李向东瞅了一眼走出来的精瘦中年人,心里估摸着能一打二。

“打你怎么了?”李向东啐了一口唾沫,凶狠道:“你都说老子是个烂人,那老子就烂给你看!有种的,再特么嘴贱一个试试?,信不信把嘴给你撕了1

年姐被吓得往后一退,连忙看向自家男人。

结果那家伙比她还怂,缩了缩脖子,没敢放半句狠话。

年姐没撤,怨恨的看了李向东一眼,捂住脸,拽着畏畏缩缩的张团圆进了屋。

这事没完!

年姐恶狠狠的低声道。

与此同时。

李向东收回目光,抬眼望向四周。

出声警告道:“反正老子现在烂命一条,还特么想说闲话的,自个儿掂量一下;不服的咱两比划比划,别到时候连马王爷有几个眼都搞不清楚。”

说完,他拉着张芸芸进了屋。

嘭!

一震巨大的摔门声吓得众人一激灵。

“连老婆孩子都守不住的烂人。”“有什么好神气的?”

几个长舌妇不服的嘀咕道。

“闭嘴吧你1

男人们把她们扯进了屋。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过来也一样。

听说李向东已经在马保军那里输红眼了,现在搞不好,人家是真敢玩命。

……

进了屋,张芸芸再忍不住委屈,放声哭了出来。

这都叫什么事啊!

李向东叹了口气,望着这个善良、朴素的女人,眼里不由出现一丝心疼,

他走过去,轻轻抱住张芸芸,低声说道:“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但你放心,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让受半点委屈1他信誓旦旦的提出保证。

他真的变好了。

听着李向东坚定的话语,张芸芸第一次如此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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