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音柳叶眉拧起,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她不懂林祁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她改还不行吗?

从最初与林梧相看时的碰面,到上次戚平安的生辰宴,林祁对她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好奇与执着。

若他当真是个痴情种,对她有如此之深的感情,深到需要去从相似的人身上找寻爱意,那他当初又为何要害池家?

若他就是冷血无情,攻于算计,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进一步或退一步都可万事大吉,他却偏偏选了中间反复横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渣男吗?

“此事甚是奇怪。”终了,奚音叹息一声。

时芥也道:“不知那林祁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想到林祁的那些个变态行径,他就一阵燥热,不禁加快了摇扇子。

林梧倒是气定神闲。

他默然端起茶杯,送到唇边轻抿一口,继而道:“其实也不奇怪。”

莫不是林梧得知了什么?

时芥与奚音双双瞪大了眼睛,静候下文。

似是早会料到他们二人会是这般反应,林梧唇角轻勾,施施然道:“因你与他从前的恋人有九分神似。”

平地一声雷,炸翻了那二人。

奚音没料到林梧会如此直白地点破。

他既然这么说,则意味着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今日见他这般主动地来示好,奚音还以为他想通了,也以为是时芥的强行拉拢起了效果。

原来,林梧从来没有停止过怀疑。

那他当下说出来又是何意?抛砖引玉?还是试探?

奚音脑中乱作一团。

她抿着唇,保持微笑,没有说话。

倒是时芥,蓦地跳起来,大声嚷嚷道:“她和池青哪里相似了?她们俩完全不一样啊1

剜了他一眼,奚音的手在桌下悄然动作,偷摸拉住他的衣角,暗示他坐下,反应过分强烈了。

时芥行为,生动诠释了何为“做贼心虚”。

审视着骤然惊起的时芥,林梧可以确定,白栎的身份没那么简单,他们俩一定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答案与他像是隔了层纸,影影绰绰,一戳就破,偏他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时芥迅速平复情绪,再道:“池青是我的朋友,白栎亦是,我再清楚不过,她们俩看似相似,其实并不相同。”

不相同,是哪里不相同呢?

林梧知晓,他若问了,时芥定当备好了答案等他。

那又有何意义?

所以,他不问。

定了定神,林梧打量着时芥,寻常语气说道:“既然她们都是你的朋友……”

话未问完,他又出其不意地转向奚音,“你同池青认识吗?”

心中“咯噔”一声,奚音分明内里早已兵荒马乱,但一颦一笑间还能强装镇定自若。

任何时候,气势不能输。

手还在桌下,她狠心掐了自己一把,用痛感强迫自己冷静。

想要盖过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

与其一遍遍否认她与池青的关系,惹林梧愈发怀疑,倒不如索性铤而走险,以半真半假蒙混过关。

其实,那日生辰宴后,奚音偶尔夜间躺在床上睡不着时,就会反复思索应对之策。

她要做的事,绕不开林梧与林祁,他们都那般熟悉她。故而,认出她,是早晚的事。她需要做的,是让他们更晚一些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