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涛涛,奔流而东,江上一叶孤舟,载不动的茫茫愁绪……

“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划个船还能把桨弄丢了,”江晓莺一跺脚差点跳起来。

“我哪里知道那溪流一出来会有个落差,这入江口的水流还这么湍急,没翻船你就得感谢我了,赶紧给我老实坐着,掉下去可没人救你,”柳梦生道。

“我掉下去了,也用不着你这呆瓜来救1江晓莺气道。

“是啊,你这小鸟没准还是只水鸟,扑扇两下翅膀就能飞上来,我才不会跳下去救你呢,”柳梦生回道。

“你!你欠打1江晓莺挥着小拳头气道。

之所以会丢了船桨,还要说回先前,本来三人乘舟顺溪流而下,穿烟水而行,虽然需要防备不时有溪石突出划伤船身,不过溪水上梅香清幽微风徐徐,又有柳含烟指间的悠扬琴声相伴却也十分惬意。

复行数里,四周水汽渐薄,柳梦生心里一喜,正高兴马上就能视野清晰了,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撑船了。

“不好,快坐稳,”只听柳含烟轻声叫道,似是察觉到前方有险,随后立刻翻手抱住古琴,扶住船舷。

柳梦生和江晓莺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前方雾气一散,马上就是一处小瀑布,两人大骇。然而情况已经不容他们有所反应,小船便直接冲下瀑布。这凌空之际,柳梦生赶紧蹲了下来防备接下来的冲击,却发现瀑布的落差并没有很高,下面便是涛涛江水。轻舟就势一下子就冲进了这江水中,偏偏入江口水流又极为湍急,船头被江水突然冲击,一下子就以极快的速度变换了方向,差点把柳梦生甩出去,三人乘的小船自然是禁不住这般冲击,眼看就要翻船了,柳梦生又突然发现前方竟然立着一个露出水面的大石,若是就这样顺势撞上,他们乘坐的小船必然会支离破碎。危急时刻,柳梦生急中生智用手里的船桨发力刺向这大石,刺中的一刻冲击传遍全身,柳梦生咬紧牙关,气力迸发,硬是借力将船成功扶正,也避免撞上这块石头。不过还没等他庆幸,手中兰桨不堪这般摧折,一下子就断了。柳梦生一惊立刻收力,差一点就直接落水了。

小船最终有惊无险地进入江中,船身颠簸了一阵渐渐恢复平稳,柳梦生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手里连那断桨也没了踪影,估计是刚才的颠簸中,一时慌乱没能抓住,掉进水里了。

回头见师姐正倚着船侧,总归是勉强保持住了。而那江晓莺则是直接脸朝下摔在了船里,想必方才小船入江的时候,她是真的完全没有防备,之后又正值船身最为颠簸之时,便干脆就这样一直趴,避免再有闪失吧。

江晓莺等到小船平稳了才爬起来,起来自然是没好气地想要骂柳梦生一顿。只是现在骂也没用,失了唯一的船桨,又无合适之物替代,柳梦生总不能拿师姐的琴当船桨吧,即使真的拿来划水,面对着滔滔江水,莫说是这短短的木琴了,纵然是船桨未被折断,但凭着一人之力也难轻易靠岸,于是舟上三人暂且只能这样随波逐流了。

小船飘了良久,不见江上有其他行舟,江晓莺有点心急了,“怎么过了这么久都不见有别的船呀,喂,呆瓜,你要不把这绳子拴身上,下水去拉着我们靠岸。”

说完就把一根绳子扔给柳梦生,柳梦生见她分明是在为难自己,反击道:“那你咋不飞上岸去求救呢?”

“你!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江晓莺气道,挥着小拳头抗议,不过这轻舟本来是就是强行载了三人,在这江面上也不入在溪流中安稳,所以江晓莺也不敢有大动作。

“好了好了,先不要闹了,江面颠簸,别一不小心真的落水了,”柳含烟笑着制止了这一场打闹。

柳梦生心里暗暗佩服,如今这般困境,自己与那江小鸟即使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焦虑,也不免表现出几分急躁,而师姐却依旧镇定自如。不过,柳梦生总感觉师姐与其说是镇定,倒不如说是并不介意现在的处境一样,始终在一旁浅笑着,似是在看着他跟江小鸟打打闹闹一般,偶尔见两人焦躁过重便出语宽慰。虽然不明白师姐为何并不担心现在的情况,但见师姐这般从容,柳梦生自己竟然也冷静了下来不少,仔细观察着江面是否有船舶过往。

然而奇怪的是,三人随波漂流良久,别说有船了,连只鸟都没见着,柳梦生与江晓莺一边注意江上情况一边打闹了几番,终究还是累了。柳梦生一下子瘫在船里,懒懒地说:“不行了不行了,我先躺一会。”

“有没有点出息?要是错过了来船怎么办?快起来快起来1江晓莺一边继续张望,一边不耐烦地踢了踢他。

“要是真有来船,那船上的人也能看见咱们,别这么费劲了,好好歇会吧。”柳梦生懒洋洋地回道。

“真是受不了你了,”江晓莺一跺脚干脆也坐了下来,靠着船侧支着脑袋,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

此时,柳含烟又将那木琴横在膝上,慢慢地弹了起来,这一曲酣畅大气,曲风浑厚,在这江面之上倒是颇为应景。柳梦生听来一扫心中不快,不禁坐了起来欣赏起周围的景色来。江晓莺本来一脸鄙视地瞪了柳梦生一眼,不久却也放松了下来,趴在船侧玩起水来。柳含烟似是知道两人已经不再烦躁,脸上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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