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雀气闷的缩在床上,鼻尖尽是茶蘼香,风凉话?怕是不止于此吧。

“小姐,后日就是夫人的祭日了,可别忘了去观里上香。”茑萝上前给她掖着被角。

“我知道的。”说起这就更来气了,阿娘的棺椁送回了抚州祖陵,坟前是去不得了,可林氏偏说过年关家中不能烧纸钱,自己只得去庙里立个牌位祭拜。

缃色的帐子落下,隔着恍恍惚惚的灯火,茑萝早已在外室睡下了,俞雀枕着胳膊,秀目微阖。

林氏如此欺负自己,父亲知道吗?不是没告过状,可每次都不了了之,可若是父亲对自己不好她也不信的,自己有的好多东西弟弟妹妹都没有。

单看屋里的阿福娃娃、兔子花灯,虽不算名贵也是废了心思的,每每惹得林氏眼红不已。

可要是好,为什么坐视不管?祖母都知道的事,父亲会不知道?

天灾人祸?捉襟之处?俞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未抓住,轻绒的睫毛微颤,竟是睡不着了。

俞雀偏了偏头,透过帐子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仿若一人影出了屋门。

翌日茑萝备好了祭拜所需之物,俞雀托着脑袋看她忙进忙出,炭笼子里不断氲着热气,熏得屋头暖和和的。

茑萝把香烛纸钱放进笼子,不想转身对上俞雀寒凉的目光。

“小姐?”

“我想阿娘了,这两日心里总是闷闷的。”俞雀视线下移,落在装好的竹篮子里,面色多了些许悲凉。

“小姐的好日子长着呢,夫人在天上看见您出落得这么漂亮也高兴的。”茑萝松了一口气,只当她是伤心了,上前安慰着俞雀。

俞雀不说话,昨晚她跟着出去,远远瞧着茑萝和一女子说话,夜里黑灯瞎火的,两人的对话怎也听不清,可看那身形分明像极了林氏屋里的红绫。

红绫……,俞雀垂下了眼,那可是林氏屋里的大丫鬟。

茑萝陪了自己那么久,会背主吗?她是什么时候来自己身边的?

想到此俞雀心头咯噔一跳,是自己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她不记得了,茑萝不是家生子,籍贯何处、家里何人她都一概不知。

可这样的人像个知心密友,无声无息的待在自己身边好些年,雁来年纪小,是以自己总对她多有依赖,这么些年自己心之所想、所做之事,茑萝悉数皆知。

是被林氏收买了?可自己对她也不薄啊?林氏能给她的自己也能给啊,俞雀百思不得其解,她心里明白,今日这事一出,两人的缝隙怎么也填不上了。

到了祭拜的日子,俞雀带着雁来出了院子,前些天下了雪,这会子路上的积雪化的干净,因此她也未专心看路,不想拐角时踩到暗处的积雪,险些摔了一跤。

雁来忙去搀扶,俞雀站稳跺了跺脚,怎的都和自己过不去?

正想走时,园子出口处的巷子有一女子路过,俞雀打眼扫了一下,是父亲书房里的燕草。

燕草?她心中一惊,燕草的身形怎的那般像红绫?红绫?不!不是像她,是像那天夜里那女子。

“小姐?小姐?”见她满目诧异,雁来望了望出口,什么也没有埃

“嗯?”俞雀茫然的回头,心绪顿时被打乱。

“您怎么不走了?”

“啊,没什么。”燕草不是父亲的丫鬟吗?她见茑萝问事也不稀奇,想来自己多心了。俞雀搓了搓手,自觉好笑,瞎想什么呢?

不!问事为何要在晚上,大大方方的来不行吗?她心头虚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手指尖漏出去般。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可是刚才惊着了?”雁来走在她身侧,见她脸色青了又白,煞是难看。

“雁来,你看燕草像红绫吗?”

“红绫?长得好像不太像。”雁来勾了勾手指头,心里描绘着两人的相貌,两人年纪相仿,可燕草更好看些。

“我是说身形。”

“身形?那确实有些像。”两人身形一样小巧,较之寻常女子,骨架娇小了不少。

像?那天夜里到底是谁?

一路上俞雀带着疑问,却又不好说出口,万一不是呢,岂不生了嫌隙?

到了云清寺,俞雀压下了心头思虑,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叩拜上香,俞雀专心烧着纸钱,从自己去了首辅府,都有半年未来了。

抬头看了眼俞母的牌位,俞张氏,说起来自己尚不知母亲的名字,幼时似是听父亲唤她九儿?九儿……,这也不像是大名。

不过她确实想母亲了,若是阿娘在,自己怎会受林氏欺负。几滴清泪落在手背上,她顾不得擦了,只一味烧着纸钱。

雁来也不出声,跪在一旁帮她拭着泪,一篮子的纸钱香烛下去,俞雀心头空落落的。

可是这会子就得走了,这阵子人多,再不走怕是会和人撞见。

出了院门,只见树下一人伫立。

“见过禅师。”俞雀往年常来,对庙里的僧人也认得一些,眼下这位是玄一上人。

行过礼俞雀本想离去,不想被玄一叫住,俞雀疑惑,却见他拿出签筒。

抽签?她不信这个,往年来从不抽签,再说了,玄一不是一签难求吗?京中不少贵人想要他解签,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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