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悠被他的用词激怒,冷笑道:“我不过是蹲久了没站稳,别人好心扶我一把,倒被你给赖上了?”

“若非二公子出手相救,我这会儿鼻梁骨都磕断了,不求你出言关心,好歹也别乱扣屎盆子,你不嫌恶心,别人还觉得膈应1

她指指厨房门口凹凸不平的石阶,目无躲闪,语气坦荡。

宋成业便有些拿不准。

仔细回想方才场景,虽然她背对自己看不到表情,但站立的姿势确实有些古怪。

而且扶着宋恒业的手略显用力,恒业也僵直着身子,上身尽量后倾,似乎是在保持距离……

可能确是自己想岔了?

宋成业表情稍微缓和,只是到底放不下面子道歉,嘟囔道:“你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在房里坐着,哪来这许多误会?”

“是啊!都跟你一样,只会坐着张嘴等饭,大家一起饿死好了1

顾清悠用力将手里辣椒砸他一脸:“我真他么服了你俩,一天不找我点麻烦就难受是吧?”

至于另一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辣椒不知道已经挂了多久,砸了宋成业满脸的灰,灰尘伴着辣味钻进鼻子,惹得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放肆!才打过琳儿,还想跟爷动手?”

“你再犯贱,我可保不准连你一起揍1

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顾清悠重新掐了把辣椒进厨房,不忘吆喝他:“把地上的给我捡干净,否则别想吃晚饭1

打小在薛氏手心里长大的国公府世子,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指使,其震怒可想而知。

宋成业见她撂下自己就走,脸色黑中带紫,却不敢轻易再动手了。

本来这几天下人中就疯传少夫人性情大变,随时随地都敢怒怼世子,如今当着厨娘们算是坐实,少夫人对着暴走边缘的世子爷,不仅毫无惧色,气势上甚至更胜一筹。

但也有人认定少夫人只是外强中干,这个家到底还是以世子为大,见两人要掐起来,不自觉做好了被暴风雨洗礼的准备。

然而等了半天,没见外面有啥动静。

有那胆子大的,透过厨房黢黑的门框往外看,就见来势汹汹的世子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屈尊捡着地上的辣椒,末了走进厨房往案上一摔:“少放点辣椒,爷吃了上火1

顾清悠慢条斯理切着野葱,用下巴指指灶台上的洗菜盆:“放里面洗干净再给我。”

宋成业气的直呼其名:“顾清悠,你别蹬鼻子上脸1

菜刀duang的剁进案板里,顾清悠在颤巍巍的刀柄后面冷冷抬眸:“少废话。”

拿捏了,少夫人她彻底拿捏了!

厨娘跟烧火丫头八卦的火苗蹭蹭直冒,既兴奋又克制还要假装若无其事,简直比锅里的兔子肉还煎熬。

宋成业把袖子一撸,手指头恨不得点在顾清悠脸上:“你等着,回府之后爷立马让你滚蛋1

说着两手插进水盆,泄愤般把干辣椒狠狠秃噜几下便夺门而去。

某人在身后火上浇油:“谢谢您嘞~”

宋成业会不会气的吐血不清楚,反正顾清悠被他怂如土狗的样子爽到了。

今日晚饭格外丰盛,有菜有肉,还有热乎乎的杂面饼子。

按理说勋贵人家的杂役,平时也是极少能吃到肉的,但出门在外,便少了许多讲究,且薛兰不拿架子,大家伙吃的都是同一个锅里的饭菜。

自丧仪以来,大家头一次敞开吃个饱饭,还是以往不曾体验过的美食,所以吃的格外餍足。

尤其野兔子炖萝卜,被顾清悠放了辣椒后更添风味,鲜香麻辣,把叫花鸡都比了下去。

为了烘托气氛,顾清悠特意命厨娘连锅一起端来,直接架子火堆上温着,也不怕吃着吃着就凉了。

宋成业从开始锅端上来就吵吵着太辣吃不了,结果公筷几乎就没进过别人手,又嫌象牙筷太滑夹不住,干脆捞进碗里抓起来啃。

左边兔腿,右边饼子,大口大口吃的额上直冒汗,不时得喝口狍子排骨汤去去嘴里的麻椒味。

一顿饭下来,两片嘴唇都麻到失去了知觉,瘫在旁边大呼过瘾。

女眷们就吃的含蓄,而且大家出身都算不错,平日里吃过的好东西不少,所以尽管美味,还是能随时保持着仪态,只不过较着平时饭量,同样多用了些。

一屋子人里也就霜降吃的最欢实,她的家乡本就嗜辣,但不知为何上京勋贵人家的口味都偏清淡,来了这段时间,餐餐都觉寡淡。

奈何身份太低,不能自己开小灶,早就快憋坏了。

吃到最后,樱桃小嘴已经肿如李子,在火光下油汪汪的,更添呆萌。

大家都吃饱了,慢慢喝着热茶刮油水,只有她一个人,恋恋不舍的抱着铁锅,拿着饼子一点点擦拭着边缘留下的肉汁。

当事人对此并不觉得丢撵,反而振振有词:“这兔子是二公子好不容易猎来的,不吃干净岂不辜负他的辛苦劳动?”

“明明是小馋猫,还说的冠冕堂皇。”

顾清悠看看已经快要反光的锅子,摁住她还要再拿一块饼子的手:“饭菜好吃也要适量,等下该难受的睡不着了。”

兔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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