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别人,却是步填。

长乐在两人之间看看,虽不明白顾清悠为何还会跟国公府有来往,尤其还是宋恒业的人,但毕竟于己无关,见团子吃的差不多,便起身告辞,拖着团子离开。

步填神色凝重,见长乐走远,才缓缓吐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薛琳儿死了。

“什么?都已经过了几天,按说熬过最危险的时候,应该能活过来的吧?”

不光顾清悠吃惊,霜降也同样不可思议,想到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如今变成冷冰冰的尸体,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却说薛琳儿自缢当天,薛兰派步填去宫中请了三位御医,经过一番合力抢救,终于使其脱离了危险。

得知薛琳儿情况稳定下来,宋成业便嘱咐翠桃好好伺候,自己则跟着薛兰一同去用饭,只留了翠桃在旁伺候。

薛琳儿被御医扎过针,又喝了汤药,在他走后便悠悠转醒。

通常自尽这种事,都是一鼓作气,死里逃生的薛琳儿,感受着颈间火烧般的灼痛,难免一阵后怕,带着劫后重生的庆幸,情绪也不复之前的低迷,竟能跟翠桃要水喝了。

这十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成为世子夫人,哪怕最后成了妾室,也坚信自己有一天,会被宋成业扶正,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

眼看梦想就要达成,却被自己的生身父母亲手捏碎了。

彷徨,无助,曾经的薛家,和疼爱自己的父母,都是她底气的来源,可没想到,也正是他们,将自己打入无边地狱。

联通外人败坏国公府名声,更害的国公府削爵,她夹在中间,已然成了罪人,还谈何被扶正?

只怕连世子也会恨屋及屋,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厌弃自己吧……

忽然之间,薛琳儿觉得找不到后半生的方向,更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像顾清悠那样,被彻底扫地出门。

父母已经彻底将她舍弃,若再被国公府驱逐,她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翠桃曾经取笑过顾清悠,说她作为孤女,想在上京存活,若无一技之长,恐怕只能沦妓子。

可顾清悠尚有几百万的家产傍身,而她,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万念俱灰下,她选择让自己离开的体面些,却不想,还是被救了回来。

翠桃是她最信任的丫头,醒来不见宋成业,而是看到她一直不离不弃守在自己身边,薛琳儿大为感动,轻轻握住她放在床边的手,用暗哑的嗓音道:“兜兜转转,原来还是你最靠得住,我现在起不来,你自己打开匣子,去选几件喜欢的首饰吧。”

而她也已经想开,既然老天不让她死,那便苟活下去吧!说不定,突然哪天,事情就有转机呢?

若是以往,翠桃早就欢欢喜喜的去了,可今天,她目光古怪,忽然问道:“姨娘为何要寻死?”

薛琳儿目光黯然,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翠桃却道:“若奴婢没有猜错,姨娘是畏罪自尽吧1

床上的人霍然睁大双眼,只是不复以往的娇媚,眸子里装满了惶恐:“翠桃,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姨娘一向记性不差,莫不是忘了自己将夫人推下水的事?”

薛琳儿紧张的看看门外,奈何脖子上的伤痕太痛,只微微转了一下,便带起钻心的疼。

见外面没人,她压下本就嘶哑的嗓音提醒道:“世子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万一被他听了去,咱俩都活不成了1

翠桃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诡异一笑:“姨娘这话奴婢可听不懂了,当日可是您亲自绊倒了少夫人,才害的她没站稳将夫人扑进湖中,奴婢当时离的可老远呢,就算世子爷追究,奴婢也是清白的1

“翠桃?1

薛琳儿未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心底莫名升起凉意:“你要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些?”

“唉,原本奴婢也不想旧事重提,可谁让世子爷说了,待您醒来,就将您扶正呢?”

翠桃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但一个谋害主母婆母的贱妾,根本不配成为当家主母1

“我不配,难不成你配?”

薛琳儿丝毫没有被扶正的喜悦,反而被她气的浑身发抖,像是头一次认识翠桃般看着她道:“我曾许诺过,一旦世子将我扶正,便做主将你抬成姨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1

“满意?我为何要满意?1

翠桃眼中满是嫉恨讥讽,连自称也变了:“就算抬了姨娘又如何?难道你当真会让世子来我房里?啊,当然,你来葵水不方便时,为了防止世子去别的屋,肯定让他在我房里留宿1

薛琳儿面色变了变,艰难的开口道:“你一个贱婢,能做世子姨娘已经是天大的造化,难不成还想取而代之,越过我成为正室?简直痴人说梦1

谁知翠桃却不恼,反而笑道:“若你活着,这些自不可能,但谁让你这么蠢,在这节骨眼上自缢?你既然一心求死,我便发发慈悲,送你一程吧1

说罢她突然自身后取出一条汗巾,朝着薛琳儿走去。

薛琳儿瞳孔骤缩,她聪明一世,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养了一头饿狼!

只可惜,她刚刚转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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