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后的第3天傍晚,我在寝室楼下遇见了他。他自然不是在等我,所以我也假装不曾看见。只是,我的心啊,从那一刻开始绞痛,像蠓虫在沙子下翻滚,像谷粒在热锅中蹦跳。可这终是我一个人的情绪,被囿在2平米的小床上,越来越沉郁。我留言在他的qq里,约他次日在湖边一见,那些个种种,终是想要个红口白牙的了断。我站在木桥边,在晚风中试图寻觅他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看着楼上的灯火亮了又熄。他没来,藏在我胸口中满溢的愤怒与斥责,随着僵直的身子冻结成冰,在这盛夏的重庆,每一步都是讽刺。

凌晨,我辗转难眠,不仅是无法名状的思绪,还有阵阵的酸疼。短信声响起的时候,我并不以为然。他说他刚看到我的留言,觉得很抱歉,说明天同一时间地点,他会在那里等待。天杀的爱情,便让人卑微到尘埃里,无法呼吸。

那天,我和他走了很久,也无话。两年了,我从未踏出这个校门,去看看大学城的模样。入夜,路上再也没有了行人,校门已关,我和他坐在路边摊,老板也看出了这份无处可藏尴尬,收拾了摊子,带着我们一起回了家。老板说有个伙计走了,正好他的屋子还空着,可以将就一晚。空荡的仅剩一张木板床的屋子,对我而言也是恩赐。走了一晚,夜深人静,隔壁老板关门的声音似乎成为了我眼泪的号角。他抱着我,和我说“对不起”。

我也不知哭了多久,许是累到睡着。醒来时,他在一边睡着了。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我看着他的脸,比离开时微微有了些变化。我的手指轻轻的落在他的眉眼上,划过他的嘴唇、脸颊,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多的时候只是呆呆的望着,望着寂静的夜,望着他熟睡的脸。天刚擦亮,我们便离开了。也未能对老板说一声谢谢。

这一夜,我一个问题都没有问,他除了那句对不起也没有别的语言。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又觉得好像经历了什么。想来也很难再有机会见到那位夜摊上的老板了,这一夜的故事怕是也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些存在心中的问题,我再不会说出口,就像那声“感谢”,都在仲夏的梦里,随风而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