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间隙,时令同母亲天南海北地聊,到底是出生在大家庭中的阳光男人,母亲的喜好三两句话后就拿捏得稳稳妥妥。

我低头翻着手机,将信息里里外外地翻了个遍,可我始终没有翻出苏十年的信息。

不得已,我起身借上厕所的间隙,给苏十年拨出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一阵兀长的手机彩铃,在安静的卫生间里异常清晰。

“喂?”许久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女子的说话声。

我握着手机,瞬时僵在那里无法动弹。电话那头女子的声音,温柔如水,恬静且美好。

到底是怎样一个美人才能拥有如此美好嗓音?以至让苏十年流连忘返,一度将我从他世界里抹杀掉?

好半回儿听不到我说话,电话那头再度传来她轻轻柔柔的声音:“你好,这是苏十年的手机,我是他的未婚妻,他现在不在,如果您找他有事的话可以让我转告……”

我没能再继续听下,她每说一个字,就如一道惊雷劈得我痛不欲生,心慌意乱往位置上走,远远地看到母亲和时令依然相谈甚欢,突然就不想上前了。

桌上的火锅冒着腾腾热气,熏得一老一少在初秋微凉的夜里,像是久别团聚的母子。这一幕不知为何刺痛了我,让我不自禁想起最后见到父亲的那一幕。

那是深冬时节,北方的天气冷得人骨头都快被冻僵了,一家人在围在桌边吃着火锅,七嘴八舌地说着身边的新鲜事,笑得前仰后合。

可没有人肯同我说一句话,亦没有人愿意为我说一句。

转身走出火锅店后,我直奔向滨江小区。

我要见苏十年,要见他不久后的妻子。

我要他们给我一个回答。

到小区门口后,我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但是这一次手机提示对方已关机。

想来苏十年是知道我会揪着这个号码不放的,因此他在他未婚妻接过我电话后,将它关了起来,不让我有可能找到他的机会。

可是他似乎忘了,他说过他家的门牌号,因此我向保安说明来意,以我母亲将东西拉在小区里为由,得以进入小区,敲响了101号的房门。

“你是……?”

开门的是一位孕妇,挺着还不算圆滚的肚子,立在门前怯生生又不失礼貌的看着我。说话的声音要比电话里听到的更温柔,仿佛一朵云停在心头,在暖洋洋的日光中慢慢融化。

“是有客人吗?”

愣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偏偏这时候听到苏十年久违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好听,只是略微有些无力感。但不及我细细察觉,我便在苏十年抬眼望向我的那一刻,落荒而逃了。

仓促的,非常莫名其妙。

明明在前一刻无论如何都要向他讨一个说法的气势汹汹,不知为何在看到那个女子的那一刻,在听到苏十年声音的那一瞬,溃不成军。

泪水汹涌地溢出眼眶。

原来在我不在的时候,苏十年有了另一个心爱的女子,并孕育了他们爱的结晶。

原来如此,难怪对我如此决绝。

那么儿时的那些疼爱和诺言又是什么呢?当真只是儿戏吗?

可是苏十年我当真了啊?我当真了!

你要我怎么办呢?

夜色深了,在初秋微凉的夜里瞎转了许久,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到家里去。这大千世界,70亿的人口,却独独只有那片方寸地,那位渐老人能容得下我。

哪怕有些时候我极其害怕面对她,特别像今天这种情况。

身上没有带钥匙,家门并没有锁上,推开门后,便看到母亲和时令两人目视着,脸色都不很难看。

“你突然间跑去哪里了?”母亲厉声问我。

可我此时心情糟糕至极,根本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

径直走到浴室里,将花洒打开,衣服也不脱就这么让逐渐温热的水淋到身上。

“春不晚,你是不是觉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目无尊长?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是你的长辈!就是你妈!你永远都没有伤害我的权利1

母亲在门外,将浴室单薄的门拍得直响。

随后听在外头劝导着母亲:“阿姨,咱先消消气消消气,有什么事咱好好说。”

到底是有男士在家里,母亲虽气势汹汹,但并未继续发作。

我坐在浴缸里,听到时令颇具耐心地在外头对我说话:“不晚,咱都是成年人了,长大了,有担当,有自己的主见。可是伯母毕竟是你的母亲,你心里有啥不开心的,你好好的说,别这样不声不响的走开,打电话也不接,你看伯母多担心埃”

水声淅淅沥沥地响着,热气在逼仄的房间里氤氲着,朦朦胧胧,让人不大梦喘上气。

“你这么做很不对你知道吗?不晚。我和伯母都很担心你,下次可别这样了啊,你都不知道伯母急成了什么样子,人年纪大,最是急不得的,要有个三长两短你日后要怎么过?”

“别老在里面泡着,差不多出来了,在里面泡太久会缺氧的。”

时令总是这样很温和的同你说话,明明是在给你下马威,是在威逼利诱,却总是让人如沐春风般,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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