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走了半个时辰,已是临近清晨,远方空旷的天空,突然腾腾升起一股浓黑的烟雾来。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只黑色的柱子,斜斜的直插天际。

顾衍之颇有意味的看看我,调侃道:“真没想到,你们兰煌的晨雾,可是别有一番景致呢。”

半个月不见,顾衍之冷嘲热讽的可是越来越顺嘴了。我没理他,心里暗念:指桑骂槐的人出门被狗咬,出门被狗咬,出门被狗咬。

一阵夜风吹过,顾衍之突兀地打了个喷嚏。他挺拔的身子突然颤了一下,然后他若无其事的抽了抽鼻子,就说道:“我说,你和晋语导演的这出戏蛮大的嘛。”

我看向前方,远处的树林里扑棱棱飞散一群飞鸟,晨光未起,空气中仍然是带着凉意,白花花的天际线上交融着黑红色的烟雾,景致也是有一分格外的绮丽。

我瞪他,面色冷冷,很不客气的跟他说:“过奖。”

顾衍之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啧啧啧地看着我,突然单手撑马,只见雪白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顾衍之稳稳坐在马上,浑身上下都是一副磊落形容。他从我手中拿过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便急急的跑起来。

我一惊:“你干什么?”

“你们自己导的戏,怎么能不在场呢?我带你去看看。”顾衍之眼睛里带着不羁的笑意,颇为无赖的说道。

马匹脚程极快,我没好气地任凭他将我一路送回。等我们走至兰煌门前,昔日的军营,已经是一片赤地!

军帐被点燃,橙红色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际,火苗一下子窜了两三米高,而且看上去范围很大,跃动的火苗灼热了每个人的视线,不时有人浑身浴火,从营帐中惨叫而出。火势极大,尽管有人还在不住的救火,现在造成的巨大损失已经难以估量。

“快救火,火要烧到城门上了1又是一阵惊呼,我定睛细看,本来靠近城墙的营帐安好无事,却被风势引到了城墙之上,看上去着实令人心惊。

“好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1顾衍之在那里置身事外地说着风凉话:“你们够狠。”

我跃上旁边的一匹马,眉头紧紧地皱着,突然说道:“你想多了,这次不是我们做的。”

顾衍之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还带着隐隐约约的一丝疑惑,我没有心思与他过多解释,便打马上前。

救火的士兵都一个个急红了眼睛,拎着水桶拼命跑到城门外人工的护城河内打水,平时守备森严的城门登时洞开,来来往往都是满脸漆黑的打水的士兵。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守住城门了,不时有奔涌的难民走在道路外侧,趁着防备松懈,冲了进去。

我顺着城门走进去,里面确实时火舌肆虐,让人只是看着都是心里发寒。昨天晚上还歌舞升平,酒宴如流的广场上,此时已是空无一人,沦为一片焦炭之地。

我的眼波隐约流转,看着这近乎毁灭性的火灾。

所以,到底是谁在利用我们的计划推波助澜,将火势扩大,以实现他们自己的目的。

“小枝1

我在里面一边走一边沉思,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转身,看到陈子骜满目漆黑,眼睛里带着一种惊喜的神采。他如今正站在火势最为猛烈的地方,盔甲面庞都已经变得漆黑,头发看上去都有一丝丝的卷曲和焦糊。

就在刚刚,在灼热的大火面前,他还冲在最前面,带领着士兵一桶一桶的浇灭烈焰。

我感觉到了一丝酸楚,急忙策马走过去,上下打量他一眼,担忧的问道:“陈子骜,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愣了一下,漆黑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来,露出尤其洁白的牙齿。他放低音调道:“他们一直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刚刚燕无娇小姐带我出去了,我没事的。无娇小姐回来了吗?”

“刚刚听人在外面报,应该是回来了。但我当时脱不开身,就没过去。“

我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陈子骜苦笑中带着一丝冷冽:“有人纵火,东面烧了几个大营。当时周围敬酒的人太多,我被困在酒席上,便派人去救火,结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火直接被引到了各个方向,直接引燃了军营。”

我咬紧下唇,我和晋语是在这里纵火不假。但是按照计划,我们只是将东面守城官兵引开救火,然后借城门防守空虚之际,将早就在外潜伏好的乔装士兵们引进城来,然后将其安插在兰煌各处。

但是竟然莫名其妙有人引火,加大火势,甚至直接烧到了城门之上,这样大的损失。陈子骜作为军队的将领,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如果说我和晋语纵火是为了分散兵力的话,那么之后引的这几把火,可以说就是直接想置陈子骜于死地了。

“将军1贺成突然一阵惊慌的走上前来,也来不及单膝跪地便连忙道:“守备大人带着三千骑兵过来,已经到夕照街了。”

陈子骜面色沉沉:“带骑兵?他们倒不像是来救火的。”

贺成目色焦急,恳切道:“将军,来者不善,这次大火,怕是有人陷害与你呀1

陈子骜将水桶猛地一掷,哈哈笑了两声:“贺成,让弟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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