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春进了门,转身张望了两眼,又把门关上,道:“陆姑娘,你预备如何?”

陆咏絮道:“明日再寻定然不行,不如今日夜间,等观里人都睡下,我们分头悄悄探查。”

白望春点头道:“我也这样想。好在这观里道姑的武功都稀松平常,若遇危险,脱身应是不难。只是看身形步态,那仙姑似乎颇有些修为,须得小心避开。”

当下二人约定好时间,白望春便回到自己房中。二人只靠自己带来的干粮胡乱充饥,却不敢碰观里道姑送来的饭菜。

到了子时,观里一片寂静,二人悄悄出了房门,分头在观中寻觅。陆咏絮轻手轻脚地穿过几道回廊,皆没有查探到掌柜孙儿的踪影,不知不觉就到了后院,正要继续查探,却见后院中一个身影轻轻闪过,从后院角门处出去了,正是白天那个引路的道姑田儿。

陆咏絮见她行迹鬼祟,悄悄跟了过去。只见她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往山后去了。这田儿武功寻常,一路并未发现有人跟踪。

到了一个山洞前,却见一个石碑,写着“禁地”二字,更有两个道姑彻夜把守。那洞中火光通明,不知有何玄机。那田儿从袖中拿出一个腰牌,进了山洞,陆咏絮不敢再跟上前去,只隐匿在树丛阴影之中观察。

过了一会儿,那田儿从洞中出来,沿原路返回,手中的盒子却不见了,应是留在了洞中。陆咏絮欲待探查那洞中玄机,便不再跟着,只耐心隐匿。

待田儿走远,陆咏絮偷偷从身旁地上捡了几个石子,唰唰打中那两个守洞道姑的哑穴。那两个道姑瞠目相视,立时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个口哨。陆咏絮在攀爬悬崖时见过云霞观的道姑以口哨传讯,早料到有此一招,又是两个石子唰唰而出,打中了两个道姑的手腕。那两个道姑手腕吃痛,口哨落地,另一手捂着受伤的手腕,痛得弯了腰,口中却无法呼救。

陆咏絮见此情景,心中又得意又好笑,立时从隐匿之处纵身而出,在那两个道姑脖颈处一人给了一个手刀,两人立时晕倒在地。陆咏絮张望了一下四周,弯腰捡起两个口哨收入怀中,又点了那两个道姑几处穴道,确保她们即使醒来,几个时辰内也无法动弹,然后转身入了山洞。

一进这山洞,只见里面并无一人,却处处布置着火盆火把,不仅照得此处火光通明,更比洞外温暖干燥许多。

陆咏絮往洞中深处走去,突然见到一排排木架,木架上齐齐摆放了一个个带锁的盒子,正和田儿带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到了山洞尽头,赫然见到高处挂了三张巨幅仕女图。这三幅图笔触细腻传神,画技远高于那仙姑日里所作的那幅,想来并非出自她的手笔。三幅图上所画的女子气韵不一,各有千秋,然而皆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令人见之忘俗。左边那幅画中的女子,衣着华丽,头戴点翠,仿佛是一位宗室命妇。右边画中的女子服饰奇特,并非汉人的样子。正中那一幅所画的女子,正是姑母:琅园陆雯。

陆咏絮惊在当场,又低头看去,只见画的下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也摆着三个带锁的木盒。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陆咏絮也不再犹豫,拔剑撬开了中间那个木盒。

只见那木盒之中是一张脸,姑母的脸。

陆咏絮心中突突狂跳,恐惧异常,哆哆嗦嗦地拿起那张人脸面具,轻轻捻了捻,感觉应是羊皮制成,心中微微定神。再细看时,那木盒之中仿佛还有夹层,又撬开夹层,只见一张破旧的羊皮,上面所写的技艺似乎是面具的制作之法。陆咏絮匆匆扫了两眼,便将面具和羊皮都收入怀中。

陆咏絮又撬开了另外两个盒子,盒子中各有一张人脸面具,和上方画中对应的美人一模一样,只是盒中不再另有夹层。再从木架上随便挑了几个盒子撬开,每个盒中都各有一张人脸面具,面容皆是甚美,却比桌上那三个盒子里的差了些。

此时陆咏絮已然明了,这云霞观中的道姑之所以个个貌美,大约都是拜这些人脸面具所赐。而那仙姑所用的人脸面具,便是对照姑母的容貌制成,才有那样美丽的一双眼睛。那仙姑的兄长之所以见到自己时神色复杂,看来当真是由于与姑母相识的缘故。

距离子时出门已有一段时间,再待下去恐有危险,于是陆咏絮迅速地把撬开的几个木盒收拾一番,尽力恢复原状,只带走了姑母样貌的面具和夹层里的羊皮,然后出了山洞。

那两个守洞的道姑还未醒来,陆咏絮也不去理会她们,加快脚步沿原路返回。不多时,便到了后院角门处。

这角门已经上锁,可陆咏絮自幼时便时常溜出琅园,这却难不倒她。她轻轻翻墙而入,沿着原路蹑手蹑脚而行,转过了几个回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陆咏絮刚关上房门,点上一盏灯,突然从梁上轻轻落下一个人,正是白望春。

陆咏絮轻声噗嗤一笑道:“白公子怎么做起了梁上君子?”

白望春道:“我回来时见陆姑娘还未回来,心中焦急,故而在此等候。又怕有人突然闯进,见我半夜在此,坏了姑娘清誉,故而隐身梁上,惹姑娘笑话了。幸而姑娘平安无事,若再不回来,我便要去寻姑娘了。”

陆咏絮闻言心中大窘,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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