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咏絮道:“好。”林幼安便放下了笤帚,去洗手下面。

陆咏絮放下了食盒,在草屋里寻了一个瓦罐,盛了些水,将红梅插上。

林幼安端上了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见了陆咏絮摆在桌上的红梅,笑道:“这花开得好,我这瓦罐实在配不上这花。”

陆咏絮道:“怎会?大巧不工,我瞧着这瓦罐配红梅,颇有朴拙的意趣呢!再配上你这松林中的小屋,可谓大雅1

林幼安笑道:“好吧,你从小便有这许多道理。快吃面吧。”

陆咏絮低头吃面,味道果然和幼时在这小院中吃到的一模一样。林幼安因为失去味觉,做饭时总怕自己放多了盐,宁可少放,故而他下的面总是略显寡淡,却反而能凸显出牛肉的香味来。

陆咏絮吃着林幼安做的面条,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道:“幼安哥哥,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你还记得我的生辰。”

林幼安温柔而笑,道:“可有什么心愿?”

陆咏絮道:“在峨眉山时,我说要学用松针,那时你嫌弃我内功不足。如今我已学了昆仑玉虚功,与那时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你总该教我了吧?”

林幼安笑道:“鸿儿,我何曾嫌弃过你。你怎么还记仇呢?”

陆咏絮撇嘴道:“我这可不是记仇,是见贤思齐,从善如流,吾日三省吾身。你教不教我?”

林幼安笑道:“好好好,你的歪理真是一套又一套。我教,怎会不教呢?”

陆咏絮闻言,笑靥如花,直把那红梅都衬得逊色几分。林幼安看着她,只觉得心中柔肠百转,只愿她一世都能这样喜笑开颜,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甘心去寻梯子。

陆咏絮忽道:“幼安哥哥,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生辰?”

林幼安停顿了一瞬,轻声道:“我此生已死过一次,本是行尸走肉,谈何生辰。若要庆祝,便庆祝你出生那日,那也是我重生的一天。”

陆咏絮闻言,心中酸痛,伸手过去,轻抚他手背,道:“好,以后我们的生辰便是同一天。”

此后,陆咏絮便总往这松林小院跑,跟着林幼安学习暗器功夫。她自从出门历练一番后,已知江湖凶险,再不敢贪玩,日日勤勉,不到一月,已掌握了使用松针之法。

除夕这天,陆咏絮早早起身,先去了一趟松林小院,强迫林幼安也挂上两个大红灯笼,沾沾喜气。林幼安拗不过她,只能无奈依从。

夜间陆咏絮与兄嫂一同围炉守岁,正是其乐融融之时,紫鸢突然腹痛,竟是行将分娩。这下园中众人登时手忙脚乱起来。幸而陆咏樟算了时日,早已请了产婆和大夫住在园中。

陆咏絮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在外间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产婆和大夫都连声喜道:“母子平安!是个小公子!是个小公子1

陆咏絮喜出望外,连忙进去,只见兄长抱着小侄子坐在床边,瞧着床上的紫鸢,满脸心疼之色。紫鸢虽然脸色苍白,却难掩喜色。

陆咏絮连声道:“恭喜兄长!恭喜嫂子!也恭喜我自己,有了小侄子1

陆咏樟笑道:“你倒恭喜上自己了,压岁钱怎么不备上?”

陆咏絮笑道:“这便去准备。”

陆咏樟道:“我与你说笑呢。你平日里主意最多,现在倒是替我们想想,给他取什么名字好。”

陆咏絮笑道:“现在已经是正月初一了,我这侄儿可真会挑日子,破旧迎新,这个生辰当真吉利。名字便从这上面想,如何?”

陆咏樟与紫鸢闻言,相视而笑,同时道:“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陆咏樟向紫鸢道:“便叫陆曈,如何?”紫鸢温柔称好。

此后陆咏絮一边练功,一边帮着照看侄儿,眨眼间便到了正月十五。这日夜里,陆咏樟和紫鸢在家中照看孩子,不愿出门。陆咏絮便去了松林小院,约上林幼安一道去街上逛灯会。

此时处处花灯将一条长街照得亮如白昼,街上人流如织,林陆二人便随着人流缓缓而行。到了人群聚集之处,只见是一个卖花灯的铺面,正在举办猜灯谜的比赛。

二人便在此处围观,只见前面一人抽了一张灯谜,谜面是“白胖娃娃水里藏,腰身细细心眼多”。这个灯谜倒是简单,这人立时便猜了出来,举着写灯谜的字条叫道:“藕!谜底是藕1老板笑道:“这位客官猜对了!这盏花灯是您的了1便取下一个小花灯,送给了这人。

陆咏絮见状跃跃欲试,便挤到前面,抽了两张灯谜回来,递给林幼安一张,道:“咱们也凑个热闹,赢两个花灯回去。”

陆咏絮打开手中的灯谜,林陆二人一同看去,只见纸上写着“一去无音讯”,下面又注明:打一个字。

陆咏絮略一思索,道:“‘无音讯’指的是‘杳’字,去掉‘一’是‘杳’字,那么加上‘一’便是‘查’字。谜底是‘查’。”虽已猜出,却觉得这谜面好不吉利,心中顿时不快。

林幼安知道她心思,便道:“你放心,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陆咏絮又道:“那若是我有一日‘一去无音讯’,你当如何?”

林幼安神色平静,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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