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不知道舒宜是怎么在短短两个月,做出这么多奇货样品的,除却传统的名茶、丝绸、瓷器,大到家具、摆件,小到手帕、扇坠子,琳琅满目地摆满了这奇珍阁。

要是说这些东西费这心思倒也是能做得出来,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深闺女子竟然会讲外国话,程与那些传教士无障碍沟通。

忙碌了一上午,送走几位传教士之后,胤禟才与她搭上话:“你怎么会讲外国语?”

遇事不决,靠玄学!舒宜一本正经地反问:“九爷难道不知我在京城有着小神婆的名声吗?”

胤禟笑问:“神婆和这外国语有什么关系?”

“神仙都有天生的技能,我会多国语言的!”舒宜俏皮地冲着他眨了下眼睛。

辞别九爷后舒宜打算在正阳门这一带溜达溜达!

这两个月她依托胤禵之前在江南的产业,找西洋宫廷画师画了许多西方传统的纹样,又将纹样印制、绣制在瓷器、丝绸等器物上。写信让杨鸾高价雇佣许多传统手艺匠人,打造了很多中西结合的首饰、小物,整个作坊弄得3像个小型的义乌小商品市场。

她所开设的奇珍阁就是专门展示货品的,里面既有大清流通的传统商品、又有能满足西洋人品味的物件,果然更具竞争力些,她心里盘算着,这一单生意谈下来是三十万两,除去各项成本,应该能净赚十万两,这可是成交的第一笔大生意。

她心里美得很,走在街上都感觉神清气爽,对着身后的汀兰说:“今日这一整条街你想买什么就去挑,今儿个你主子我来买单!”

汀兰笑的合不拢嘴:“福晋这是谈了多大的生意,出手这么阔绰?”

“以后大单子多着呢,先和你主子一起体验下当富婆的感觉。”

舒宜拉着汀兰进了一间金银楼,逛着逛着听见有人唤她“舒宜姐姐”,回头一看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柳眉凤眼,娇妍得很,只是这双凤眼怎么这么熟悉。

“十四福晋吉祥,我是年府的秋容,不知姐姐还记不记得。”她福身请安,手上不安地绞着帕子。

舒宜这才反应过来,自上次她与年羹尧闹翻之后,再没见过年家小妹呢。她赶紧伸手去扶:“秋容妹妹快起来,几年未见出落得这样好看,我竟认不得了。”

“福晋谬赞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姐姐,想想之前的嫂子的事,秋容知道是我哥不对,他已经受了罚调任蜀地好几年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姐姐今天做了大生意,咱们又久别重逢,你在这店里好好挑一挑,相中什么我买给你。”这可是以后四爷府里的人,今日她偏要好好地贿赂一番,舒宜说着就拿了一只金累丝点翠蝴蝶簪子带在她的头上,看看这个怎么样。

“使不得,平白无故的怎么能收姐姐的贵礼呢!”她推脱着不肯要。

汀兰在一旁帮腔:“我们福晋今儿个大赚了一笔,姑娘就让她散一散财吧!”

舒宜的生意依仗九爷在广州的关系进行的很顺利,已经有比利时人商人找上门订货了,照这样下去年收百万好像也不难。

不过她近日新生了个复仇的念头,起因是八公主妧滢随嫁蒙古的侍女找到舒宜,告知她妧滢嫁去蒙古后的凄惨遭遇:仓津郡王荒淫无道,家里掳来的妾室无数,喝过酒之后甚至还会使用暴力,而舒宜那一双女儿,就是在仓津的胁迫下怀上的。

舒宜知道康熙远嫁的几位公主没有几个得到了善终,他们生下来就注定要做满蒙和亲的傀儡,明明在皇城里金尊玉贵的养大,成年后却要嫁去荒远的蒙古,嫁给自己不曾见过的人。

可妧滢同自己是手帕之交,她不可能在知道此事之后袖手旁观,于是制定了一个复仇计划。

夏秋之交,阑风伏雨的夜晚。

胤禵将那本《纪效新书》搁在桌上,拍案质问:“你又要乔装去木兰秋狝?”

舒宜往床里面挪了挪,扬声道:“你凶我也没用,我已经让九爷帮忙打点好了。”

胤禵气的头疼,走到床边扼住她的手腕:“完颜舒宜你给我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为什么不与我商量,要跑去找胤禟?”

舒宜心虚地指着胤禵:“你看你这个样子,我说了也不会同意!”

他沉默半饷,叹了口气回道:“我随你同去,就扮作商人一道跟着他们,反正爷最近打算去盛京一趟做些生意。”

驻跸木兰围场的第一晚,胤禵至八爷营帐有事想商,舒宜就扮作侍女拿着八爷的腰牌在大营里畅行无阻地转悠着。忽然看见四爷胤禛独自往林中走,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就是好奇。

上弦之月,密林昏暗,舒宜跟着跟着就跟丢了,正气鼓鼓地准备折返。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就架在了脖子上,吓得她攥紧了拳头,话都说不清楚。

“你是何人,为什么跟着我?”胤禛的声音冷漠刺骨,吓得舒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举起八爷的腰牌,忙道:“四爷别杀我!”

胤禛听出来她的声音,并没有放下抵在她脖颈上利刃:“你跟着我做什么?”

舒宜感觉到冰冷的刃口抵在脖颈上,不敢大声言语:“我···我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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