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还没认清事实吗?”唐温明半蹲下身来,脸上挂着的笑同白天完全不同,那是纯粹的恶意。

混乱、侵蚀、毁灭。

“我本来可以阻止你揭开我的口罩的,但是你猜猜,为什么我没有阻止呢?”

强大冷血的狩猎者,会残忍地杀害猎物,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喜欢逗弄猎物,看着猎物惊恐、害怕、失声痛哭,那些都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勋章。

不需要解释,章予霖已经想到了一个结局:看到绑匪的真面目,要么就是绑匪要杀了你,要么就算绑匪自己不打算活了,要跟你同归于荆

不管是哪个,于他而言,都是一场浩劫。

看着人成功变了脸色,唐温明志骄意满,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毫不见温和。

打量着面前的人,再度拿起棍子来:“稍等一下,我们再进行谈话。”

这回躲不掉了,他抬腿踩住了他的胳膊,手握紧一些,眼中尽是狠戾。

“蔼—1尽管章予霖已经忍了又忍,但骨头被打断的那一瞬间,剧痛让他忍不住嘶吼出声,面色煞白,冷汗密布。

唐温明瞧着他软绵绵垂下的胳膊,轻啧一声,含笑来到他面前:“我的招待,您还满意吗?”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笑都透着幼时在农村深夜瞧见摆放厅堂的棺材那种毛骨悚然。

那双眼里没有属于人的温度,是残忍而又血腥的。

章予霖艰难地抬眼,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啐1

张家的少爷,没有一个会妥协,他是天生的傲气,就算是打断他的四肢,他依旧不会求饶。

唐温明被啐了一脸,大拇指抹过,血色留在了他的脸上,衬得那张曾经温润如玉的面孔愈发疯狂病态。

握着棍子在掌心轻轻敲击两下,打量着,恶狠狠地拽住他的脑袋,用力地砸向身后的柱子。

“砰砰砰——”足足三下,血迹四溅,脑后一片湿润。

唐温明弯腰查看了一下,轻笑了一声:“还挺顽强。”

头晕目眩,甚至想呕吐,感觉眼前都是花的,章予霖难受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偏偏唐温明就像没看到一样,见他要倒下去,抬了地上的冷水,兜头浇下,半眯着眼:“跟人说话的时候睡觉,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冷水又将他几欲昏厥的意识拉扯回来,他只觉头痛欲裂。

唐温明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大清了,只能模糊地捕捉到“唐棠”这样的字眼。

撑着一口气,咬牙道:“你休想碰糖糖1

唐温明侧目而视,长睫半垂,讥讽道:“你表白过又怎样?我甚至可以在深夜为她画画。”

“你永远不会知道,她熟睡时的模样,有多令人怜惜。”

“禽兽1章予霖咬牙切齿,目光森冷地盯着他,恨不能生啖其肉。

他畅快地笑出声来:“真想杀了你埃”

漠视规则,玩弄法律,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唐温明。

“好啊,杀了我,然后糖糖每年都会过来看我,我永远是她抹不去的存在1他用直白的话,让唐温明的动作停了下来。

审视着他这番话。

那样的场面,很让人心烦吧。

“今天确实是冲动了。”唐温明叹了口气,大掌将头发向后捋,露出平静的眉眼。

血腥味能刺激他,理智会逐渐减少。

现在因为对方一句话,他的理智又慢慢回归了。

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倒没继续动手,而是拿着手机录下一部分的视频,将最后的药,注射进对方的身体里。

“真是个讨厌的人,希望下次我出来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地杀了你。”

这是章予霖最后的记忆,诡异的笑是他所有记忆的关机键。

一切戛然而止。

第二天,警方接到了来自唐家管家的报案。

唐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在跟宋灏学习,刘叔一脸凝重地过来告诉她这个消息。

“小姐,警察已经确定了方向,您别害怕。”

唐棠思绪断了那么几秒,机械地站起身来:“带我去看看。”

刘叔拉住了她:“在跟绑匪交涉呢,还不能过去。”

绑架,章予霖被绑架了。

刘叔又叹了口气道:“本来昨天就打了绑架的勒索电话,谁知道被新来的佣人当作诈骗电话给挂了,今天小少爷被虐待的视频传到了管家手里,才终于引来了人。”

“听说被打断了一只手......”

喉咙里像是噎了什么东西一样。

“是谁?是谁绑架的?”

早知道那天,她就不该让他一个人走,如果她没让他一个人走,或许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刘叔还是了解她,知道她这是自责了,心疼道:“小姐,您别自责,不是随机绑架的,是有预谋、有计划的绑架,就算您留下小少爷,也还是没办法。”

有预谋。

这几个字在她脑海中扎了根。

不知为什么,她第一反应居然是章予霖得罪了唐温明......

可下一秒就自我否定了这个答案,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他可以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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