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开逃走,但段晏安一个人便已吸引了所有火力。

藏在暗里的徐奕清,亦是悄悄跟踪着段晏安。

各个方向飞来的子弹,穿进墙体里,激起的烟雾与泥灰相杂,在狭小的巷子里肆意扩散。

段晏安躲过枪林弹雨,逃出了巷子,而顾之也已然带兵前来支援。

他扔掉了手里耗尽子弹的枪,重新带人进入了巷子。徐奕清见此,立即退出了已沦为战场的巷子

官兵从外面直接包围了整个居民区。

被段晏安引入巷子的那几人,不过几时,便全部击毙,只剩下了两个人。

顾之将人押到了其面前。

段晏安上下打量着眼前长相粗犷的人,其额前的那块伤疤,一如四年前。

“好久不见。”他居高临下地与其对视,“胆子不协…自己送上门来。”

“段晏安,有本事单打独斗,带这么多人,算什么英雄好汉1

那人也直接与他硬刚。

段晏安不恼,反而轻松笑道:“你是不是忘了,四年前你是如何埋伏我的?不过……你不服气也无碍。”

那人死死盯着他,而他则半蹲了下来,与其面对面。

“老子的牢狱里,多的是法子,让你服气。”他说完,随即站起了身,从顾之手中拿过枪,才命令道,“带走。”

段晏安转回身,边走边摆弄着手里的枪,随手扣动了扳机。

他的目光也随之瞟向了一边,下一刻,他已侧身向不远处开去了一枪。

顾之也看向了那处,发现没有任何人,才问道:“少帅,还有人没抓获吗?”

“无事。”他把枪扔给了顾之,随即上了车。

等人全部撤退,还藏在暗里的徐奕清,却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他看着那颗子弹击穿的空洞,脑海中便再现了方才命悬一线的时刻。

段晏安的那一枪,是直冲他命脉而来的,幸而他躲得及时。

南汀公馆里,林时深听着段晏安的分析,眉头紧锁着。

“那他们到底藏哪儿去了?”

“能藏得这么深,定然是有人接应……”段晏安神色凝然,继续揣摩着这背后的人,“而既要对付方仕霖,又要引我入其陷阱的人,怕是只有郭甫了。”

“郭甫?”林时深应声停了下来,但似乎也想通了,“……他知道这群人的存在,又有能力让人自由出入方家的饭店,而你和方仕霖此前又封了郭家的商铺……如此,他真的很可疑。”

他随即抬眸提醒他:“而且,方仕霖还未发现,郭甫早已倒戈……”

“那我们该如何?”

“静观其变……左右他也没那个胆量,把手伸到我的公馆。”

林时深还是有些疑虑,又向四周扫视了一眼。

“你让顾之去探查了?”

他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案上笔,似乎也还在想着。

入夜时,白日的硝烟掩入了烟都的霓虹中。

郭家的宅院里,潜入了一个黑色身影。

“什么人1

郭甫刚出口,书房的门就被重重踢开,走进一个壮实的男人。

“郭老爷,你打算怎么做?”那人直接把枪重扣在案上,“我二弟被那姓段的抓去,你可不能不管。”

郭甫冷哼道:“段晏安人都被引去了码头,也没见大当家的,将其拿下……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什么意思?”

“人没拿下,反倒被抓去,你说我是什么意思?”郭甫语气依旧至冷。

大当家的也丝毫不惧,只见他拿上枪,走到了其跟前。

“郭老爷莫不是忘了,老子可以随时毙了那些洋人?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姓张的交代?”

“你1郭甫被其激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终于放下了枪,冷声道:“很简单……救出我二弟,让我们回去。至于你的交易,我们也算完成了一半儿,也该差不多了。”

郭甫忍着怒气,权衡了半天,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让我想想办法。”

“老子给你两天时间,若救不出人,你就等着,和我做交易的事被公之于众吧。”

郭甫怒目而视,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似要把手中的笔捏断了,开始有些后悔与这帮土匪合作。

天气凉意愈加,江词便也很少去店铺了。

秦霜给她的书,和每日的练字都占据了她大把时间。

白皙的手握着毛笔,在纸上落成的字,行云流水,一气而成。

却不似一个女子的委婉秀娟,凡而有一种磅礴凌然之感。

这种字迹,她循着仅存的记忆练了四年,而今早已成为了她自己的字。

“浮云不共此山齐,山霭苍苍望转迷……”她轻声念着,笔下也随即落成,“……晓月暂飞高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

脑海中随之再现了,他曾描述过的山河。

浓雾弥漫的长河岸上,桃花齐放,风起之时,落英漫天飞舞,终是流水有意,相随而去。流至断口时,义无反顾地相伴坠下万丈崖壁,化为数万银丝,完成了这场最壮丽的告别。

想此,她也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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