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和亲那年,只有一千六百岁。”

姬簌扑坐在地上,用一把玉骨小扇挡住嘴巴,神情悲戚,眼神迷离,说着说着就要落下泪来。

桌案前,白无涯淡定自若地喝着茶,压根就没往姬簌那里看,一杯饮尽,才拿又挑了一个杯子倒上茶,他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朝着姬簌所在的方位推了推,这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一千六百岁……很小?”

见白无涯质疑她,姬簌赶忙收起扇子,一骨碌坐到他对面的蒲团上,满脸郑重地辩解道:“小!怎么不小?敖月一千六百岁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女人呢1

白无涯微笑:“敖月是个傻子。”

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的敖月:风评被害……

姬簌一拍桌案,“我不许你这么侮辱我的朋友1

白无涯眼神一凛,“你在转移话题?”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姬簌眼神闪躲,越说越没底气,甚至不敢正视白无涯。他太过可怕,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背地里却是个心黑的,她斗不过他。

可她往左看去是一副白无涯的肖像画,往右看去是表情狰狞的神兽白虎,往上看去又显得不太聪明,最后只好低下头来,掰着玉骨小扇小声抽噎。

“罢了。这件事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白无涯见不得她的眼泪,终于松了口。

低着头的姬簌狡黠一笑,随即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来吧仙君,我不会反抗的。”

白无涯眼神一眯,拿着茶杯的手又是一紧,但面上还是笑着,“上神对谁都这般放的开吗?”

一听这话,姬簌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刚一坐直身体,就又开始了做作的表演。

“仙君,我对你的爱,如昭昭日月,如朗朗乾坤,似河流归入大海,似红日朝升暮落,亘古不变,万古长青1

说着,还不忘加上几个自认为相配的动作。

白无涯定定看了她几秒,也不知相信了还是没相信,姬簌被他盯得后背发毛。

“咳……仙君,我只对你一人这样。”

白无涯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不反对,却也不理她。

姬簌看了看他手里的玉佩,吞了吞口水,这块玉佩她当然认识,前面雕着一只瑞凤,后面写的是“良缘遂缔”,可不就是她和亲前双方拿来互通的信物嘛!

玉佩通体闪着莹润的玉光,饶是她不太懂玉石,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廉价之物。

她难得有个好物件,又听说玉养人,也就没有摘下来过。但这都多长时间了,他怎么还揪着这块玉佩不放?

看着玉佩在白无涯手里转来转去,姬簌有些担心,毕竟上次的玉镯子,也是白无涯“不小心”弄碎的。她试探着发出声音:“仙君……那玉佩,挺贵的。”

白无涯终于发了声,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贵?有我送你的贵?”

他这种笑……

姬簌赶忙否认:“没有没有,仙君你送的最贵1

她鄙夷自己的狗腿。哪怕再不受宠,她好歹也是前任天帝的女儿,怎么能在一个仙君面前如此窝囊呢?

原因无他,姬簌打不过他埃别说是她,放眼整个天界,谁打得过无涯仙君碍…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父神之子,虽然跟她一样是私生的,但是人家的爹跟她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埃

龙生龙,凤生凤,不受宠的姬簌只会打洞。

“咔嚓”,那块写着“良缘遂缔”的玉佩被碾成齑粉。

“听闻下界有人用玉石粉美颜,不知是否是真的,不若今日就试试。”

姬簌陪笑:“您高兴,您随意。”

2.

姬簌的悲惨的日子从出生就没有停过。

她虽是天帝的女儿,却是个私生的,她一直住在阿娘的仙府里,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唯一一面,是在天帝的葬礼上。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灵堂里,看着哭晕过去的天帝一家,只觉得满目荒唐。

要说这时她还没什么感觉的话,那接下来的事就要让她跳脚了。

老天帝临死前留下了信,说对不起她这个亲生女儿,只能为她谋一门好亲事算作补偿。

屁!

怪不得非要她来九重天奔丧呢!怪不得正宫娘娘对她客客气气呢!原来在这等她呢!

狗天帝根本就是不想小帝姬远嫁,所以才派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儿去和亲!

姬簌的娘亲从礼官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紧抓着姬簌的手,“药!药还在……仙府……”

姬簌立马上道,抱着娘亲就跳上纤云,吼道:“都给我让开!我娘出事了唯你们是问1

姬簌顺利带着娘亲回到了仙府,一路畅通无阻。

“娘!娘!别演了,太过了。”姬簌推醒姬凝仙子,“你怎么还吐白沫呢?”

姬凝吐出一块皂角,干呕了半天,“不这样咱们走得开?狗男人,临死还敢摆老娘一道。”

3.

大狗天帝死了,催婚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小狗天帝头上。

指给姬簌的那位仙君,是东海的九太子敖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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