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忙了一整天的孙权回到了太守府,等走入厅堂看见依然在床榻上躺着的孙坚,问了一声:“娘,我父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却不是吴夫人,而是刘妈。
“二公子回来啦?夫人在后院忙着呢,让我照看家主。”
“对了,家主今儿下午醒了,当时夫人在,家主说是饿了,我还给做了一碗粥,可吃下之后就又睡着了,我看,今儿晚上估计是够呛,不过明儿早上应该能醒过来。”
孙权走进来看向孙坚,此刻的孙坚已经在脸上能看出血色了,他伸手去触碰其额头时,发现燥热已经消散,整个人看起来可比昨天强多了。待孙权再去掀开被子看孙坚的伤口,伤口处的红肿也呈现退散状,昨天肿的皮肤恨不得都透明,今天已经开始干巴,甚至有些地方还开始皱皮……
要不说张仲景是和华佗齐名的神医呢,有没有真本事一伸手就知道。
“我母亲呢?”
孙权只是顺嘴问了一句。
“夫人在后院织绫。”
绫?
这东西孙权听着新鲜,连忙转身奔着后院走去。
一到后院,好家伙,满院子十好几个人在那儿帮忙,众多下人都跟陀螺似得打转。
孙权眼看着有人打灯、有人递送蚕丝、有人安放、有人踩踏板、有人利用一个差不多葡萄架子大小比人还高出不少的机械正在编织着,他都看傻了。
“娘,这是什么啊?”
“织绫机,你没见过,咱们家这也是头一回从外边弄回来这么个玩意儿。”
机器上,吴夫人一边操控着,一边冲这边喊了一句。
“不是,这东西是干嘛用的啊?”
“做饭的!”吴夫人还不乐意了:“织绫机、织绫机,你说干什么的?找事是不是?是不是不挨揍皮子痒痒!”
孙权都被骂笑了,自己也是忙了一天忙晕头了,绫罗绸缎、绫罗绸缎,织绫机自然是织绫的,只不过绫这种制品平时普通人接触的较少,所以他才没反应过来。
绫是我国最早的丝制品,这东西外表光滑,制作成衣物穿在身上十分舒服,制作成手帕捏在手里也非常顺手,就是生产极其缓慢,所以平时卖家极高,老百姓是肯定使用不起的,要用也得是贵族们使用。
“娘,你先从机器上下来,爬那么高不怕摔着啊?”
这种机器,目前来说一个人根本操控不了,得有人往机器里蓄丝、再由人捋顺、最后下边放人编制,且编制速度极慢,靠桄运动件来回编造才能编制出提花绫锦来,所谓的蜀锦就是这么来的,只不过人家做工更细。
可对于孙权来说,这不就是织布机么?还是个没有梭的织布机!
“你懂个屁。”
“昨儿你爹晕倒之前,心心念念的便是那新降的五万降卒,自从咱长沙多了这五万人,吃喝拉撒什么不要钱?”
“我一个女人既不能帮你兄长统领军防,又不能替伊先生整顿四郡政务,能做的也就是挣点力所能及的钱,替你爹分担一些。”
“倒是你,没事别总出去瞎跑了行不行?如今都有庞德公给你做启蒙恩师,怎么不能坐在屋里看看书呢?《仓颉篇》背下来了么?”
“唉,这死孩子,我跟你说话呢,怎么走了?!”
孙权算是彻底发现了,孙坚这一病,自己和吴夫人根本没法交流,俩人聊的就没在一个频道里,自己啊,干脆直接做就完了,不就是个织绫机么?
把这玩意儿改小点、好操作点,很难么?
那三国时候的马钧,不就是将织绫机改造成了方便的模样么?
对了,那马钧好像还改造了龙骨水车……
“二公子,还没睡下呢?”
他回到自己院落思虑间,刘妈回来了。
“刘妈,上回做木匠活那些人,还能找着么?”
“能啊,又给乌程侯做规矩准绳?也是,之前打仗的时候拆了不少民房,如今重新搭建肯定需要很多这东西,要不,我明天给你叫来?”
“别明天了,就现在。”
“二公子,天都黑了?”
“我让府门口的士兵陪着你去,就现在,去把那几个木匠给我在找来。”
提花技术对于孙权来说很复杂,可这对于打造织绫机的木工来说,却一点都不复杂,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弄懂里边的原理并将其改造就可以了。比如说,眼下的织绫机很多东西十分碍事,速度缓慢到了极致,很多不必要的程序都必须有人配合才能完成,这才有了那句史书中记载的‘六十日成一匹、匹值万钱’的记载。
只要思路稍微转换一下,也就是将马钧的路子用上,整个织布机很多零件就可以拆除!
再经过一些删减,比如,用来搭丝的架子完可以不用,只要将丝排列整齐并锁定住一端,那么就可以彻底拆掉用于捆绑丝的捆绑架和搭丝的木架,如此一来蓄丝的人就不需要了;两个木架一拆,孙权看到木匠画出来的图纸,差点愣住,这不就是宋朝时候的织布机大小么?
原来这么一改,直接跨越了时代,那可是多少历代先贤的智慧结晶啊!
至于怎么给这织绫机里加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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