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元里便将他妥善藏好的草原地形图交给了楚贺潮。

楚贺潮虽气元里冒险,但这到底是元里拼死绘制的地形图,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极具爱惜。当天,便和麾下研究了地图许久。

元里这病一直到月底才好。

一好,楚贺潮就把元里提溜上了马,赶着他往蓟县走。

北疆将领们热情送别了他们。

在这一个月里,驻守在北地的将领来看望了元里许多次。他们没说什么,就关心了元里的身体,感激元里做出的功劳,举止都很正常,只是偶尔看着元里的眼神却很是古怪。

元里觉得他们应当是知道楚贺潮和他的关系了,毕竟在他病重之时楚贺潮的异常太过明显。但不知道楚贺潮同这些亲信说了什么,这些将领都没在元里面前表露出什么不对。

元里也乐得轻松,当做什么都没发现,还和以往一般同他们谈笑风生。

米阳和段玉泉私底下也感叹过,谁能猜到将军竟然会同元里在一起?

男子不是不能和男子在一起,这不是他们二人还有个叔嫂之名。他们甫一看出来不对时可别扭震惊极了,若是平常,他们定要进言劝阻,可见到将军因为元里而如疯如魔的样子,他们一点儿阻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吧。

看着渐行渐远的将军与刺史大人,北疆将领心想。

反正他们也撼动不了将军的想法。

五日后,元里终于回到了蓟县。

一回去,他就被担心他的部下们给层层围了起来。

众人都极其担忧他的安危,上上下下反复看了元里好几遍。元单还哭了,双眼含着热泪,不断念着,“乐君,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元里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温声跟他们说了两句话后,楚贺潮便走过来插话道:“你们刺史大人大病初愈,一路赶路而来还需休息,你们先回去,有事明日再来通报。”

众人觉得也是,便应声退去。

元里松了口气,进屋后就瘫在了床上,一点儿也不想动。

男人走过来踢了踢他横在床外的腿,凶道:“一身汗还往床上趴,去洗澡。”

“……”元里默默往床里面缩了缩,挺尸。

楚贺潮双眼一眯,危险地道:“元里。”

元里把头往被子底下钻了钻。

下一瞬,楚贺潮强壮的手臂就穿过了他的腰,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出门就往浴房走。

元里懒洋洋地放弃抵抗,“帮我把干净衣服也拿过来。”

楚贺潮瞥了他一眼,“懒死你得了。”

但还是回去找到了元里的衣服,随便搭在肩头,便抱着人大步走到了浴房里。

等洗完澡,两个人一起睡了一个午觉。

楚贺潮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一觉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等睡醒睁眼一看,就看到元里正趴在他脸前,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楚贺潮眼皮一跳,被吓得心跳快了一拍,“……”

反应过来就黑了脸,“你干什么呢。”

元里道:“我在等你醒啊。哥,说说你怎么对付匈奴和乌丸人吧。”

楚贺潮揉了揉额角,他就知道元里早晚会问到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楚贺潮环着他,拍了拍他的背,慢悠悠地道:“四方蛮族同呼延浑屠之间被你挑起来了内乱,短时间内草原不会平静,当前可以将匈奴放上一放。至于乌丸人,不能留他们在幽州了。”

他语气越来越沉,“长城防线以内,不应当留胡人。”

乌丸人明明臣服于北周,却一次次地行背叛之事。北周朝廷每年还要给乌丸人赏赐以安抚,幽州五郡的部分财富都要被乌丸人抢走。即便是这样,乌丸人也不满意,他们唯一能为北周做的便是征召与匈奴打仗,但他们现在却和匈奴暗中联手了。

楚贺潮一直不想留下乌丸人。

但当初他的骑兵太少,兵力太弱,拼尽力也只能让乌丸人俯首称臣。北周朝廷迫不及待将乌丸人迁于幽州内让楚贺潮看管,征乌丸人与匈奴作战,楚贺潮并不觉得这是个长久之计,但时局所迫,也没其他办法。

与虎谋皮果然出了问题,乌丸人连年来的这些小动作更是让楚贺潮厌恶不已。留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在长城防线以内,如同家养饿狼,终究不得安稳。

要除,必须要除。

元里的想法与楚贺潮一样,他瞅着楚贺潮下巴上的胡茬,伸手拽了一根,“你打算怎么做?乌丸人不是匈奴或者鲜卑等外族人,而是臣服于北周朝廷的‘臣子’,他虽说蠢蠢欲动了,但到底也没真正动手。咱们要是想要攻伐乌丸人,必定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楚贺潮疼得表情微僵,抓住元里调皮的手,“我打算征召乌丸人攻打匈奴。”

元里双眼一亮,意味深长地道:“将军,你心眼好坏啊。”

楚贺潮哼笑一声,心说这就算坏了?你还没见更坏的。

他手钻进被子里往下,捏了把媳妇的屁股,面上正儿八经地道:“这本就是乌丸人的职责。他们若是拒绝攻打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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