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左永陪同引见下,和在座的一票近二十人过了一圈酒。
喝完最后一杯酒,苏澈倒没觉得怎样,陆彦已经奔厕所去了。明显喝多了的左永搂着小苏,打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仰头就倒。
女孩儿们看了苏澈大裤衩棉背心牛皮拖的穿着,十足一个乡下小农,早没了搭讪的兴趣。男的倒不会以貌取人,但见这厮碰了一圈酒,估计下肚了十斤去,居然面不红气不喘,顿时被这等海量震住,也不敢上前说话。而以苏澈的沉闷性格作风,那是从来不会主动交流的,于是拎了瓶酒,孤零零地坐在角落。
“反正咱纯路过的,这么呆着就行。熬过这下午,就算结束。”苏澈心想。
短暂地冷场了几分钟,气氛又躁动起来。
灯红酒绿,自然浊世滔滔。在这个年代,人人都说大学是社会的缩影和写照,小学太过懵懂,只有初中和高中是最纯真的时候。但书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换作现在,这句话应当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即使在人人都认为最纯真美好的青春岁月里,也有成人世界中的种种不堪。
苏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眯着眼仔细打量这些人的行为举动。
纵情高歌的那两位,一个怪声怪调,不时以眼神挑逗沙发上的几个女孩儿,很风骚的一个家伙。另一位声嘶力竭地唱着,眼角却有些湿润,不知感怀什么伤心事。
而沙发上坐着的男女成对中,有搂抱在一起的,有牵手调笑低语的,皆是耳鬓厮磨亲亲我我旁若无人。还有几个没有配对的男女摇骰子喝酒的,应该是相互都有点意思,借酒成事的。
茶几前又有三个女孩儿脱了上衣,露出仅着了抹胸的上身,正随曲声摆头热舞。这仨女孩儿年纪较众人大了些,身材发育的已很是傲人。扭动之间,胸臀曲线诱人之极,仅有的几个光棍看的目不转睛、口水直流。
在角落里有两个面孔十分阴狠的男孩儿,刻意压低了声音,正热火朝天谈论着什么。小苏耳朵厉害,在这等环境中也能辨别语声。分明听到这两人正在讨论趁着暑期炎热,晚上去河边桥上的偏僻地点,打劫敲诈几个幽会的情侣、乘凉散步的路人,赚点零花。
苏澈原本是个极普通的农家子弟,只是长辈和林白结拜了兄弟,身世才扑朔迷离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除了特异的体质、奇异的遭遇和涉及武宗的烦心事外,其他和普通人一样,并没有什么分别。
可是独居了一年后,今天忽然参与了一群同龄人坐在一起,苏澈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与同龄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这样远、差别已经这么大了。
苏澈冷眼旁观,若有所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世界,就像这一年多来看过的书,无论是名家巨著还是网络毒草,不都是一个人的喜恶价值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该怎么办呢?”苏澈默默地想着,喝了一口酒,如同清水。“我能怎么办呢?情势所逼,无非这最多一两年的安乐生活,我能怎么办呢?”
在这间折射人生百态一角的喧嚣场所,苏澈想了很多,然后对于自己未来的何去何从,出乎意料的平静起来。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并且承认自己已经逐渐淡漠,也开始脱离这个由普通人构成的世界。就是说,也许是事不由己命中注定,但小苏已经开始不眷恋他现在拥有的尘俗生活了。
并不说浊世滔滔、物欲横流的世界有什么不对不好,生存、压力、发泄本就是整个社会的旋律。别说凡人执着,那武者习武成痴、修士一心炼道,不一样也是执着么?同样是执着,又有什么高下之分?
只是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这里,同样是执着,他更愿意尝试追寻大道。与百里海芳相处数月,见过真虚、墨方子、万云来的气度神姿,试过后辈的李嘉施展的武技,看过无数小说传记,读了数十道书后,苏澈发现,最难以抗拒的诱惑,还是未知。
当登上一座高峰,看到了高远壮丽的景色后,或许会就此驻足,也或许会去另一座更高的高峰,去看更高、更远、更壮丽的风景。但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再想回到走过的乡土小路了。
就此而言,即使没有机缘炼道修真,苏澈也打算借自己与林白的渊源拜入武宗。武道之路不及大道宽广,也好过凡俗一生。
也可能这诱惑不是未知的世界,而是掌控一切的力量。
一直到晚上七点,这场大聚会才结束。苏澈踢着拖鞋,一手拉着摇摇晃晃的陆彦,一手搀着昏昏沉沉的左永,决定以后绝对不进这等地方了。
出门的时候,还遇到点小意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浑身酒气,迎面快步而来。苏澈搀着两个人,没能躲开,身体碰撞了一下。这青年明显颐指气使惯了,又喝多了酒,见三人穿着普通,当场就发了飙。
男人怒骂好一会儿,唯一清醒的苏澈只是一言不发,男子气焰更是嚣张,正要动手,被恰好来办事的老板看见了,赶忙拉住,满头大汗小着心给苏澈三人赔不是。
小苏冷笑两声,对那老板道了句:“你的伤倒是好的快。”说罢,扬长而去。
原来这老板正是大年初一被苏澈打断手脚的何老三。半年后再见面,本该落个残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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