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身形朦胧,身被一道无形的波纹包裹,由此禁锢住他,无法动作,如一缕青烟随着齐沫儿飞速前行。

齐沫儿,这是女孩的名字,她今年高二,与蒋诗琴同级,性格有些内向,但是天性善良,平时人缘很好,有不少的少年暗生好感,可她不善言辞,喜欢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但形象可爱,很招人稀罕。

杨业看过她的照片,拘谨乖巧,十分的讨人喜爱。

“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还可以救回吗?”杨业心中一阵黯然,女孩天真单纯,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样的劫难。

“生死不可逆,至少现在做不到。”姜采萱的情绪也有些低落,为女孩的结局而心痛。

“可恶!”突然,她愤恨地道:“我追溯到了她临死的前一刻,她渡过了孤独的窒息,绝望的折磨,最后,却怀着执念被溺死!”

接着,她看见了齐沫儿变成玩偶娃娃那令人发指的部过程,简直气得她发抖,她说道:“杨业,你要让那个混蛋魂飞魄散,再也不能浮现天地间!”

“怎么了?”杨业问道,姜采萱乃是不知岁月的古书通灵,虽然很多时候,她都用六七十年前姜采萱的思维去说话、做事,但情绪波动如此剧烈,还是第一次。

姜采萱恶狠狠的磨着牙,道:“她现在的身体,来源于她的骨灰,是身体焚烧后由鬼化能力粘合而来,因此可以完美容纳她最后的执念。”

闻言后,杨业身体冷得发颤,好狠毒的家伙,人死后亦不放过,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要受他摆布,成为他的爪牙,简直是丧心病狂。

“只凭他,想制造出一支大军吗?”杨业冷笑,目光如电芒冷冽,他想把那人千刀万剐,快要死了还不忘残害世间,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找到了!”姜采萱惊呼一声:“她的执念是……想见父母家人最后一面……”

姜采萱一时无言,良久后才说道:“我想,她受尽折磨,最后的愿望依旧纯真,就是如此,她才在那个混蛋的能力下保存了自己的神智,这算是天地规则在弥补她吧,天道无情,却也不想她带着遗憾消逝。”

“原来是这样……亲情……”

杨业陷入长久的沉默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久久无言。

阳光明媚,碧空洁净。

齐沫儿小小的身体在巷道、大街、房屋的阴暗角落处奔跑,杨业的身形近乎虚无,身体上水波流动,如最精细的障眼法,一般人根本看不见他。

他就这样被齐沫儿带着移动,从下水道、围墙根、屋檐边缘到高耸的天台,杨业从来没有想过,存在这样一条路,可以避开所有的耳目,完在世俗中隐身,于热烈、人来人往的城市中寂寞的飞奔。

他们早已离开市中心,前进了近百里,人与车流逐渐稀落。

杨业看着歪着脑袋跑动的齐沫儿,突然问道:“沫儿,你想回家看看吗?”

女孩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加速迈开步伐,她微声柔糯的道:“不,我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模样,我怕回去会吓到他们。”

杨业鼻尖酸涩,他笑道:“怎么会呢,我想,你的父母也很想念你,哪里有父母会害怕子女的样貌,你能够回去见面,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惧怕。”

“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去看一看父母。”说到这里,齐沫儿再也忍不住,哭喊道:“我还有太多的人想相见,不想这样死去,但我做不到,不能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圆梦。”

杨业黯然,这是个可怜的女孩,性格柔软,分明是靠着对父母思念的执念而存在,却因为如今的身份,害怕靠近,宁愿将这份最大的悲哀放入心底。

而且,她亦身不由己,只能根据炼制她的人的命令行事,半点不由心,只有无限思念却不得见的痛苦。

“我会让你如愿的。”杨业轻语,作出承诺。

辰暮市郊外,高山大壑耸立大地,林木苍翠,植被遍地,鸟语花香。

这是一处还未开发的天然地带,阳光投过树叶在地面形成斑驳圆点,大地沉寂,各种虫、鸟却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森林深处,有一处废弃的矿洞,朽木支撑着洞口,不知荒废了多少年,乱石遍布,杂草已丛生。

矿洞内,存在生活的痕迹,有人在原来的矿道中开辟出来几个房间,有干柴与烟熏的气味弥漫。

在中间某间石洞中,阴暗无光,地面潮湿,不时传出水滴滴落在水坑中的声音。

“嘀嗒!”

水滴有规律地滑落滴溅,绵绵不绝,一直按着固定的时间在滴响。

突然,矿道中响起脚步声,有人手持火把走进石屋。

火光照亮洞屋,这才可见,在潮湿滑腻的地面上,有一个女孩手脚被缚,眼睛被漆黑布带绑捆住,她脸色苍白,头发湿黏,坐在木椅上,旁边还有两只装满水的木桶。

让人震惊的是,女孩的手腕处,被割开了一道小口,淋漓的鲜血从那里流出,沿着手指,滴滴嗒嗒落在她脚下的木盆中。

这就是那有规律的滴水声!

不过,流逝的不是水,而是少女的生命!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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