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把钱拿到文大人手上,他都不肯收。”盛礼只记得将银钱拿出的时候,文月城的脸上似乎有些青绿,周身的气息也不如往日快活。

押送李玉的大牢衙役里,其中一个便是那晚给三人引路的中年男子,他知道了文月城的艰辛后,后悔万分,道:“难怪上次来大牢,文大人的马车都是用骡子拉的,是小的言语不当,还望盛捕快有机会替小的表达歉意。”

其他人在得知此事后,有一个冷硬的汉子被触动,他心疼道:“真可怜,那段日子,文大人岂不是连口肉都吃不起1

盛礼朝着说这话的汉子望去,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他叹息道:“那倒不会,你所说的吃不起肉的文大人,整日里都会跟着小子回家打秋风,那段日子,他非但没瘦,还胖了不少。”

“难怪文大人脸上有奶膘......”

记柳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文月城依旧还是那个做事总是出人意料的县老爷。

几人聊得开心,到了晚上安营扎寨,篝火纵横,更是热闹非凡,仿佛他们不是在押送人犯,而是一众去州府游玩。

此时昭沣县的盛家大房,却不似他们这般融洽,天色渐暗,盛家大爷盛楚轩气冲冲踢开院子大门,一向儒雅的表情被愤怒代替,他对着悠闲坐在屋内品茶的陈付月吼道:“又是你帮了那个臭小子逃走了!父亲的话,你是一点也不肯听进去,陈付月,你是不是要彻底毁了盛家才高兴?1

“怎么?!被家主责怪了?哈哈哈,活该1陈付月面对敌人的准则,就是他不爽快,她就能幸福到起飞,只要能让盛楚轩心中扎刺,甭提多开心了。

“你......”盛楚轩气的连话都讲不利索,他哆哆嗦嗦指着陈付月,最终只是甩袖喝道:“慈母多败儿1

多年的抗战经验告诉他,发怒不能解决问题,何况已经回不了头了,盛楚轩无奈道:“你明知道盛礼去了都城有可能会面对什么,就算不看重盛家,难道连他,你都不管了吗?这么多年,就一点心疼都没有?”

“我不心疼他?整个盛府,除了我,没人真的心疼他!你们每一个人都将他当成无药可医的剧毒,恨不得他成为你们的傀儡,永远躲在盛家不要见人。”

在这盛府,盛楚轩虽然是下一任家主,可暂时还做不了主,如今的大房在盛家就是个毒瘤,盛伯鸿随时可能为了盛礼的事情,将他们割舍,他如何敢和盛伯鸿发生碰撞,唯有给陈付月分析利弊,让她放过盛家:“这还不是为了盛家好,别忘了,你也是盛家人,若要砍头,你也逃不掉。”

“哈!莫非是我久不做声,反倒让你们忘了1陈付月眼睁睁看着他为了一个家主的位置,步步退让,直至如今随时可能掉入深渊,可就算这样,还是看不清现实,她站起身,朝着盛楚轩逼近,嗤笑道:“我是陈付月,三朝皇商陈显的女儿,我爹曾经给边关输送物资,凭借一家之力,撑起整个旌国军队,皇上赐给我陈家一张免死铁券1

她将盛楚轩逼出房门,陈付月倚在门框上问他:“我爹能保住我,你爹能吗?!盛楚轩,你觉得你爹的那群门生,哪个敢为了你,触怒龙颜?1

说完,她也懒得看盛楚轩霎时苍白的脸色,直接抬手将门重重关上,之后朝外喊道:“思绵,送客1

“大爷请。”陈思绵的应和,伴着盛楚轩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道传到屋内,引得陈付月冷笑连连,眼角不时渗出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