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位文姑姑送完信已经回去了,陛下若还有事要问,奴才派人去追?」

「不必,信上说得清楚,孤心中有数。」

轩辕澈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朱九送来的纸条上,上面屈指写了十余字,倒是言简意赅。

「感念君恩,愧对陛下,任凭处置,唯,法不责众耳。」

「九九,你还真是个……贤惠的皇后。」

轩辕澈一忍再忍,还是险些暴怒,头也不抬地将纸条扯个粉碎,「李淳越,告诉外面的人,孤给他们一刻时间,若自行散去,孤便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饶恕他们的大不敬之罪,否则,雷霆亦是皇恩。」

「是。」

李淳越领命后退出去,直至退出紫极殿外,他周身神经方才稍稍松懈。

这一次,陛下是真的怒了!

门外侍卫统领哪里见过这般阵势,正在头痛时,见李淳越出来,立刻上前低声问询:「大人,可是陛下有旨意?」

李淳越沉声吩咐:「你去告诉那些大人,若想得个善终,今日便即刻散去,若是真有要以死谏君的,那也无妨,一刻时间后陛下给他这个恩典。」

那侍卫统领忙道:「是,属下替大人传话去。」

李淳越嗯了声,看着他扬长而去。

不久,殿外果然一片喧哗,众口声声铄金,李淳越都被他们吵闹得心烦。

「还有半刻钟时间,各位大人,掂量好了吗?」

李淳越如同看死人一般紧盯着那些位大人,心中忍不住有些纳闷。

此等心智,被别人三言两句便能挑拨,还在这朝上做什么官,不如回家种地算了,免得祸害百姓。

「还有一盏茶时间。」

廊下,众官员在李淳越的倒数声中面面相觑。

其中有些人根本与湛若水几人不是一路,只是被拉来充数,如今看这情势,早就偷偷地从无人瞧见的角落溜出了紫极殿。

以至于湛若水几人回首再看时,后面跪着的官员人数足足少了一半。

此刻,湛若水心中更加忐忑,这张美人到底靠不靠得住,她口中的救兵能否派上用场?

就在他继续揣度之时,轩辕澈给众人的时间已经悄然过去。

「动手吧!」

眼见到了时间,李淳越不再多等,直接代天子行事,准备将剩下的人部扣押然后捉拿下狱。

是反抗,还是受死?

就在侍卫统领的手伸向他的刹那,湛若水脑中突然闪过一念,口中随即大声呵出---

「陛下糊涂,竟然要坑杀儒臣,难道真要做个千古骂名的昏君吗?」

这一声不要紧,可廊下众人皆是大声附和,一时间闹声、哭声喧哗不止,打了李淳越一个措手不及。

轩辕澈原就是以武定国,文臣那些个繁琐文章,他既不喜也看不上,更不会用心与他们委蛇。

所以,即使这些年过去,可轩辕帝在天下文人心目中的地位,依旧还是一届莽夫,只是比长越、楼兰那些个野蛮人强些。ap.

这一点到如今,也还是他与轩辕国的软肋。

湛若水再不济,也还是国子监祭酒,门生故吏颇多,天下仰慕他虚名的糊涂学子更多,如今被他喊出轩辕澈坑杀儒臣,当真是杀伤力极大的诛心之言。

倘若这话流传出去,再杀了此人,轩辕澈怕是真的会留下一个昏君的千古骂名,到时候人心向背,支持轩辕帝的天下学子定然更加寥寥。

立国靠武,固国从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倘若真没了天下文士的支持,轩辕国今后的路,恐怕也将无以为继。

「混账东西!」

李淳越瞬间恼怒,直接越过那侍卫统领,预备亲自对湛若水动手,只盼着自己这会的决断,能替陛下揽过一切罪责,将后续的不妥消弭于无形。

也罢,若是能替陛下扫清了障碍,配上性命也是值得,权当还给陛下!

顺便再讨皇后娘娘一个人情,那自己这条命,就更加值得了!

想罢这些,李淳越伸手去掐湛若水的脖颈,此刻先弄晕了他方为上策。

「你、你做什么?杀人灭口吗?」

湛若水怒目圆睁,显然已是豁了出去,不准备善罢甘休。

「陛下有旨,宣湛大人觐见。」

就在李淳越愤恨难平,准备动手灭口之时,面无表情的魏长寿快步行来传了轩辕澈的口语,也算是变相替他解了围。

「臣遵旨。」

湛若水侥幸逃出一线生机,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连滚带爬地跟在魏长寿身后冲进了紫极殿。

他一只脚迈入紫极殿时,眼中可巧瞥见宫殿角落处半掩身形的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心中忽有所动,却来不及多加思索,便被冷言冷语的魏长寿给拽了进去。

「湛大人不是最懂礼数的吗,那就快些进去,莫要让陛下久等。」

这会子,他如何还会不明白,魏长寿的架势便是轩辕澈的态度,这一趟进去,依然凶多吉少。

「陛下,湛大人到了。」

恰在此时,轩辕澈正由笔墨公公侍候,不知在写些什么。

湛若水紧皱下眉,随即强做镇定神色,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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