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离开了。
收拾了一番行李,带着妻子儿女与几名家仆,方以智离开了京城,买了几张票,坐上了一辆客运汽车,踏上了返回南方的旅程。
皇家农庄总管的职位,就此放弃。
皇帝身边亲信重臣的身份,以及无比光明的前途,就此放弃。
还有那颗意气飞扬、雄心万丈的雄心与信心,顿时变的灰心丧气,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不复此前的精气神。
其实皇帝朱由检,多次苦劝过他,希望他不要走,请求他继续辅佐皇室,但没什么效果,没办法打消方以智的去意,毕竟,他这次被伤的太透了,十年的心血,十年的努力啊,就因为这个时代的发展太快了,搞农业的性价比不高了,即便方以智做出了非常不错的成绩,赢得了数百万庄民的信任和尊敬,但方以智还是输了,输给了效率,谁给了所谓的回报率,输给了太过心急的浮躁。
既然劳动成果得不到尊重,离开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而看着方以智离开的背影,朱由检其实也非常可惜与心痛,产生了强烈的后悔情绪,毕竟损失了一个宰辅之才,如同失去了一条手臂,没有了这样的得力助手,以后皇室的日子,都要过的稍微艰难一些,只是人才再怎么难得,也比不上两个多亿的真金白银啊,有这么多钱在手,能干多少的大事啊,所以再怎么心痛,也只能是心痛罢了,不可能为了留住方以智,而放弃卖掉皇家农庄的决定。
……
从京城到江南的高等级公路上。
柴油机驱动的客车,以五十公里左右的时速,缓缓的行驶着,而今天天气晴好,万里蓝天,气温都上升了不少。
再看着车窗外,公路两旁的风景,方以智的心情,难得的很不错,似乎走出了失落的心境,恢复了几分阳光与开朗,毕竟,现在的他,还是比较年轻,才三十岁出头而已,此后还有许多未知跟精彩在等着他,不能因为受了一些打击,就一蹶不振,颓废下去,这是不行的,方以智还想换个更好的平台,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不是就此沉沦。
“夫君,这次回了南方,以后就不会再来京城这个地方了吧?不会继续愚忠皇帝,要继续给皇帝卖力干活吧?”妻子钱氏,一位落落大方的妇女,看着身边的方以智问道。
“不会了,肯定是不会了。”
方以智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连连摇头说道,发出一种叹息般的无奈。
“你啊,脑袋里面太理想化了,总想着当什么忠臣名臣,想着留名青史,成为史书上的一段佳话,呵呵,你现在别说当什么名臣了,充其量就是个会种地的,成绩没干出多少,反倒被皇帝给卸磨杀驴了,你还得谢谢皇帝开恩,没有在你提出辞官的时候,勃然大怒,命人一刀把你给砍了,你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了,史书上那些能力出众的贤臣,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也就你执迷不悟陷在理想主义里面,那么长的时间。”
钱氏有些责怪的说道,这些年她吐槽抱怨过不止一次两次,但嫁鸡随鸡,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许多次的劝了,要他稍微现实一点,多为家族考虑,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考虑,但怎么劝说都是没用,效果还不如他自己经手了这次挫折过后,得到的体悟更好。
“是啊,我本来以为,陛下雄才大略,意志坚定,对我掏心掏肺,是值得辅佐的,只是没想到,陛下也只能坚持几年而已,然后就开始追求个人的金钱享受了,哎,看走眼了,不过,陛下终究是比大多数的皇帝强多了,尤其是大明前面的几位皇帝,至于中兴的目标,差不多也快实现了,只是出现了较大贫富差距罢了,这十年,用后悔来概括有点单薄了,只能说,我还是收获了很多的东西。”
方以智摇摇头,还是不像给出不好的评价,毕竟曾经君臣一场。
“你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跟你这些年,真的是惨了。”
钱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依然感到有些无语加无奈,但考虑到这些年来,在紧张的忙碌之余,男人对自己也还算可以,钱氏便没有多挖苦,只是随便说了两句。
不知不觉。
客车开上了跨过黄河的公路大桥,进入到南方的地界,看到了许多新的风景,方以智变的惊讶起来,连连发出感叹:
“这才过去几年,江南之地,怎么变化如此之大,这家家户户,是不是都住进了三层的小别墅里?工厂、矿产,隔了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还能看到有很多的工人在辛苦忙碌,在田地里劳作的反而不做,难道真的就像《东方时报》说的那样,种地一年只能收获一两季,收获却只有那么几天,而进厂打工,上山挖矿的话,每天都有收入,还是不低的收入,种地自然就没了吸引力,性价比就变低了,于是就出现了较为普遍的田地抛荒现象,而且还是越来越普遍,真是让人担心,以后大明的地,都不知道有谁去种,会不会面临产量若是不够的问题?这粮食若是没人种了,真的是会饿肚子饿死人的。”
观察到大量土地抛荒的方以智,又忍不住开始感到忧虑。
“你别担心了,这个天塌不下来。”
钱氏摇头:“你这些年是忙的都有点跟社会脱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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