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得不去。”傅言说:“我们这一次去了,除了为我们自己打算,你和李羡,或许会有更好的人生,李羡现在在战场上,也需要我们。”

兰英眼泪再也止不住:“言姐,如果我能做点什么就好了,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傻。”傅言伸手将她垂落在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你也去了,医馆子谁来看护,那些需要看病的病人谁来治疗。”

“你在这里,也是一种担当,一种责任。”

兰英咬了咬唇,克制着心中的情绪:“言姐,你们一定要好好回来啊。”

“如果我回不来了,这个医馆子你就管着吧。”傅言说。

“不许说这么难听的话,晦气。”兰英有点生气。

“谁不希望是美好的结果呢,可是谁也不能料定将来,我们竭尽所能,拼了力,可能还是天不遂人愿,有个交代总是好的。”傅言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她的笑里,包含着勇气,坚韧。

兰英不由得肃然起敬,结果可能不好,可是言姐却这样坦然,决绝,义无反顾。

都说男儿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可是在她看来,女儿里出了言姐这样的,也不比男儿差。

“言姐一家,一定会平安归来,我天天给你们祈福。”

她前面给邵大哥和李羡祈福,现在又多了三个,他们都要安然无恙,健康无虞。

“这是我所有的心血,你先看简单的,难的以后再看,不懂的字就到学堂里问先生。”傅言把那些方册交给兰英。

方册本来是拿来卖的,可是她对兰英从来都不吝啬。

以前她觉得还没有到时候,现在兰英也还学得不够,但她要到危险的地方去,所以先交给兰英,以后她总会用得到的。

“言姐,我要不断长进,不辜负你的期望。”兰英抱着这些方册,心中满满的感激,眼圈儿红红的,她其实早就想看看,正想着等到家里建好房子了,就攒钱买一本。

没想到言姐直接把难的,基础的,都给了她。

这样的恩情,真的是比山还要重。

“先打好基础,暂时看不懂的,不要太为难自己,这一辈子长着呢,你总会琢磨得透。”傅言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

“听言姐的。”

慕定安叮嘱铁铺子留下来的人,照应一下兰英,然后一辆马车,几匹马儿出发。

兰英站在医馆子的门口,看着他们远去。

战场那种地方,触目血腥,尸横遍地,转眼间就有无数人倒下,她想都不敢想。

可这是李羡哥哥,言姐姐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的残酷。

她能够做的,就是为他们默念平安,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马车一刻不停地快跑,大人都免不得不舒服,更不要说什么都不懂的婴儿。

傅言抱着阿霓,她能够明显看到阿霓的不安和焦虑,婴儿本来就是很需要安感的。

瘪了几次嘴,阿霓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傅言换了几种抱法,阿霓还是哭,哪怕是生病的时候,都没有哭得这样夸张。

慕定安在车前架子上听着,一阵阵揪心,终于忍不住停了马车,下来看望阿霓。

阿霓的脸都哭红了,小拳头攥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乖,不哭,你是要和爹娘去做大事。”慕定安亲了亲女儿的脸,粗粝有茧子的手,像猛虎嗅蔷薇一般,轻轻擦拭去女儿脸颊上的泪水。

可阿霓哪里听得懂,还是瘪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脚一蹬一蹬的,表达着抗议。

在安稳的环境里待久了,突然到了不颠簸的马车上,适应不了也正常。

慕定安俊美的脸上,出现了无措的神色。

“抱也抱了,哄也哄了,小婴儿懂什么,随她吧。”傅言也有些无奈。

慕定安想想的确只能这样了。

“把阿霓给我抱吧,我人肥,身上有奶味,会抱得稳些,阿霓也待得安生一点。”福妈说。

傅言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阿霓交给福妈。

果然,阿霓安静了不少,也不怎么哭闹了,最多是实在不舒服的时候,扯着嗓子嚎两声。

傅言不由得对福妈刮目相看,夸赞了几句。

“咳,有的人笑我胖,哪里想到这胖还有这么一个好处。”福妈笑道。

“谁再笑你,我给你收拾他。”傅言道。

这一路有福妈,阿霓都要好过不少。

“这是我应该做的,早该想到了,要不然阿霓刚才也不至于哭累。”福妈说。

赶了半天的路,马匹累了,这里又没有镇子吃饭,大家就在路边休息,吃馕饼和牛肉干,再就口水,味道不错。

慕定安大口大口吃完一个馕饼,就迫不及待抱过去。

平时他总要抱一抱女儿,半天没有抱,实在是念死了。

突然,一种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脸色隐隐发青,顿时有些难堪。

傅言看他都要噎着,很是无语,赶紧给他灌了一口水。

慕定安把闷在胸口的馕饼压下去,顿时神清气爽,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又不是十天八天没有见到阿霓了,至于吗?”傅言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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