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云秋愁容满面,眼里可以看到满满的忧虑。

「本来我也指望着,哪一天天落雨,可是眼瞅着这天越来越干燥,我是真的坐不住了。」

水田里大块大块的土壤裂开,一铁锹下去铁锹脖子断了都挖不开土。

「这样的天气是要早做准备,当下的每一天都是最早的时候。」傅言说。

云秋看一眼她又低下眼皮,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跟我别见外。」傅言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嗯,小嫂子,我,我想跟你借点银子。」..

云秋鼓起勇气说完,头垂得更低了,好像无法面对这个时候的自己。

乡下人很爱面子,只要她有一点点办法,是绝对不会想到来借钱的。

傅言笑了,拉过云秋的手:「不就是借钱吗?多正常的事情,等把灾情过了,你再慢慢还我。」

云秋泪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小嫂子,你人真好,谢谢你,等年关就还你一部分,种粮了卖粮还你。」

「不过,我多问一句,是囤几个人的分量。」傅言问,桂香都那种态度了,如果云秋还念着她,着实是有点傻了。

「就屯我们三个的,我男人常年不回来,就算闹旱灾他在军营里也有吃的。」云秋说。

桂香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所作所为让她心寒,她又不是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她都舔着脸去讨好的那种人。

既然不为她考虑,她也没必要顾念。

傅言点头,云秋脑子不错,这钱借得值。

三个人的口粮,三年下来,三两银子绰绰有余了,不过傅言借给云秋五两,平时好周转,手头没个几两银子,这日子怎么过?

云秋拿着银子,像是拿着救命钱,连说了好几个谢谢,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等明儿街天,就去把三年的粮食买够,别人爱咋样我不管,以后是啥情形也跟我没有关系。」她的语气变得冷硬了一些。」

这段时间,因为囤粮的事情,她也受了很多委屈,心里面怎么能不气不怨?

云秋拿着银子回去了,小左也从高高的树干上摘下了一只知了,还有一丈高的时候他就跳下来,惊得阿霓哇的一声。

小左小右身手都很好,这对于他们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小左拍拍身上的灰尘,安然无恙。

他把知了给阿霓。

可阿霓却盯着他看,似乎不相信刚才的事情是真的。

小左又麻利地爬到树上去,从一丈高地地方跳下来,还做了一个飞翔的姿势,阿霓拍着手,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万一叔叔受伤了怎么办。」傅言嗔怪道。

「嫂子放心,好好的,这种高度我们经常跳。」小左小右对视一笑。

「受伤,是什么呢?」阿霓一边轻轻摆弄着手里的知了,一边乖乖问。

「就是会痛。」傅言这样说,阿霓听明白了,看着小左,黑亮的大眼睛里带着愧疚:「叔叔不要跳。」

「小小姐乖,叔叔不怕,叔叔会武功,可以保护小小姐。」

两个青年人大笑了起来,这孩子实在太招人喜欢了。

晚饭银龙留下来吃。

有些气氛,无形之中和以前不同了,

银龙对待慕定安的态度,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邵羽也在,大伙儿放开喝了一坛子酒,当初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银龙离开后,邵羽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傅言看着慕定安把醒酒汤喝下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喝这么多的酒了,为了醒酒,他要求容妈放了很重的醒酒药。

「成了。」傅言是叙述的口吻。

「成了。」慕定安应:「拿下这个家伙,还真不容易。」

「段氏做得不错,她不可能一点也猜不到,可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傅言说。

这个过程中,只要段氏抖出他们的计划,她和陆云染,也可以投靠二殿下,这一对母女俩没有什么威胁,二殿下未必不会成。

「她会知道,她做的选择和决定是正确的。」

慕定安把一整碗醒酒汤喝下去,眉目间渐渐清晰起来,眸子更是凛冽,仿佛一只被束缚了翅膀的雄鹰,伸展开了翅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