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体,就这样部依托在了她的身上,林湄条件反射,抓住了他的肩膀,她与他身高体重差距甚大,几乎承受不住这重量,本就腿软,现下更是站不稳,可他死气沉沉,若不是尚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大抵会觉得,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林湄颤着声,尝试叫他的名字,“邢铮,邢铮?”

没有反应。

她想起,谢衾葭发作时,也会这样昏倒,可她无法确认,邢铮究竟是为何倒下的,林湄使出了部的力气,将邢铮扶至了床上,随后,给沈溯打了电话。

沈溯很意外,“林湄?”

“我在珠华别墅,”林湄来不及同他解释太多,“邢铮发病,昏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马上过去!你看好他!”沈溯的态度立即严肃了起来。

同沈溯打完了电话,林湄终于不再像方才那样茫然抓瞎了,她第一次见到邢铮昏迷的模样,他面色憔悴不已,嘴唇干涩,白中发紫,看起来十分脆弱。

林湄心中的自责愈演愈烈,若他真的是因她方才说的那几句话被刺激到晕倒的……

沈溯并非独自来的,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周越,林湄之前查阅过周越的资料,一眼便认出了他。

周越进入了卧室,便开始检查邢铮的状况,沈溯则是同林湄一起站着,面色严峻,周越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为邢铮做了检查,他同沈溯说,“应该是受刺了。”

说完后,周越看向了林湄,“他昏倒之前,出了什么事情?”

那些话,林湄有些说不出口,便沉默着,一言不发,过后,沈溯又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他的病的?”

方才林湄给他电话时,脱口便说了“邢铮发病”,据他所知,邢铮从未同林湄说过病情,他甚至是不想让林湄知道病情的。

“他的症状,和谢姨很像,我知道这种病会遗传,猜的。”林湄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沈溯听后,凝着她观察了片刻,不知是否信了她的话。

周越又问了一遍,“你们说什么了?你在他面前提他母亲了?”

林湄脸色略变,果真,邢铮是因她那几句话昏倒的,她心存愧疚,知晓那些话不应当被说出口,却也未曾隐瞒,向周越复述了一遍,“抱歉,当时吵架,我没太过脑子。”

邢铮虽过分,她却也是真的自责,周越听过了林湄的叙述后,说了句,“你可真会往他伤口上捅刀子。”

此话并非指责,周越是用无比寻常的语气说出的,可林湄却心生愧疚,她本就是良善之人,今天实在是被邢铮惹恼了,才会这样口不择言,她抿着嘴唇不语,周越又同她说:“别误会,没有责怪你,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也是你了解他的一种表现。”

林湄:“……”原来还能这样解释,“他没事么,什么时候会醒?”

周越:“今晚或者明天吧,你方便留下来照顾他么?”

林湄本想说“不方便”,可看到床上昏迷的男人后,这三个字终归是说不出口了,她轻轻点头,答应了周越留下来照料邢铮的任务,也想等他醒来了,再正式同他道个歉。

周越还有事情要忙,确认了邢铮没有什么大碍,便走了,沈溯则是留了下来,两人在客厅坐了下来。

沈溯问林湄,“你们今天吵架了?”若非吵架,林湄这性子,断不可能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

林湄点点头,却未和沈溯说二人是为何吵架,那种事情,不便开口,沈溯也是知晓分寸之人,他未多问,只是同林湄说,“他的病情一直在反复,发病时可能会说一些话,你就当没听到。”

这些话是什么话,林湄心中甚为清楚,“他对你们也这样么?”

“哪样?说难听的话么?”沈溯疑惑。林湄点头,她好奇,邢铮对待好友是否亦是如此。

沈溯笑了起来,“如果你知道他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做过什么,就会觉得,说难听话的不算什么。”

沈溯的笑,并非玩笑的笑,反倒带了浓烈的无奈,与苦涩,林湄问他,“他做过什么?”

“你知道他确诊了几样病么?”沈溯同林湄说着,“边缘性人格障碍,伴随双相情感障碍,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自杀自毁倾向明显。”

这些,林湄记得,她曾在书房的诊断书上看过,真正令她震撼的,是沈溯后面的话,“那时他刚去费城,治疗的时候,我和顾淞飞去看了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他的小腿上都是刀划出来的伤,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他还会用刀把肉割下来,你有注意过么,他左腿的小腿上,有不少疤。”

林湄并未注意过,但,只是听着沈溯的描述,她已经开始痛了……

“他还会用生理盐水刺激那些伤口,什么自虐自残的方式,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都用过。”沈溯说,“所以,我倒宁愿他说这种伤人的话。”

林湄说不出话,沈溯又云淡风轻地问她,“你知道他为什么割的是左腿么?”

林湄:“为什么?”

沈溯:“当年车祸的时候,邢彦哥是用左腿护住他的。”

林湄说不出话,关于那场车祸,她知之甚少,先前只是听谢衾葭那样说,她以为,邢铮在那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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