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量表检查时,林湄心中已有了判断,听到确诊信息,并不觉得奇怪,她沉默着,一言不发,应对态度不是很积极,与先前治疗抑郁时,态度然不同。

周越同她说,“不用担心,你只要信任我,信任咨询师,ptsd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情况,积极接受治疗,会好的。”

林湄“噢”,“好。”虽答应着,但态度仍不是很积极。

周越无法要求她更多,为她开了药,又安排了咨询师,进行周期治疗,面诊结束,周越将林湄的情况向邢铮复述一遍,邢铮听后,便与林湄一同去取药了,咨询则是被安排在了后天下午,取了药,二人便回到了医院。

林湄一路都不肯说话,回到病房后,便钻入了被子里,邢铮安静守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邢沙与谢衾葭夫妻二人过来了,敲门声响起,邢铮前去打开了门,看见了门外的二人,他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邢沙同他说,“我们来看看林湄,她人呢?”

邢铮并未回答,让路让二人进来,谢衾葭行至病床前,轻声唤着林湄,林湄却没有起来,她将自己缩在了被子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谢衾葭蹙起了眉,条件反射一般,向着邢铮看了去,邢铮同她解释,“她状态不好,现在不想说话。”

谢衾葭与邢沙本是商议着,前来同林湄致歉的,她状态不好,便只能先回去了,邢铮将他们二人送了出去,邢沙关心着,“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没事。”邢铮早已不在意自己的伤口,敷衍地回应着。

谢衾葭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终归还是未能说出话来,她早已习惯了待他冷淡,如今,即便想要以正常模式同他相处,都做不到了。

那日从医院回来后,林湄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旁人同她说话,她甚少回复,胃口也极差,大部分时间,都窝在病床上,蒙在被子里,拒绝与外界沟通。

即便是兰岚与冯风来看她,她都说不上几句话,面对心理咨询师,她亦是拒绝沟通的态度。

兰岚与冯风也急了起来,林湄此前产后抑郁,都不曾这样消极过,那时,她虽情绪状态极差,但她是想要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不像现在,她似乎在放任自己沉溺。

周越得知情况后,便建议邢铮为林湄换一个环境,她这情况,要上班,定是不可能了。

邢铮思虑一番后,便决定带林湄去安宁市的别墅住一段时间,那里隔绝了尘世的喧嚣,院里的花草也要开了,返璞归真的生活,能让人的思绪安宁下来。

庄万充当着司机,开着商务车载着二人向安宁市去,林湄与邢铮坐在后排,她垂着头,脸上的口罩一直未曾摘下过,邢铮替她摘下了口罩,“不透气,别戴了。”

本是好意的动作,孰料,林湄竟大喊了起来,“你还给我,谁让你碰我的?”

这咄咄逼人的口吻,将前排开车的庄万都给吓到了,他从未见林湄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不但带刺,还很莫名,邢铮似乎并未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

邢铮却未因此生气,他最近变得十分有耐心,“这样捂着,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她爱漂亮,邢铮自是知晓她多么介意脸上的疤痕,“我已经联系好医生了,等结痂褪了,就去做手术。”

林湄仿佛没听见一般,将一旁的口罩拿起来,再度戴了上去,他已经联系好医生了,是在为她考虑,还是觉得,受不了她的这张脸了?

也是,她自己去照镜子,都会被恶心到,何况是他呢,她又一次崩溃,突然大哭了起来,抽噎的声音,又将庄万吓了一跳。

庄万从后视镜里看着,满头雾水,林湄这到底是怎么了,先前那样懂事好脾气的人,忽然这样无理取闹了起来,比他从前见过的那些作的女人还要作。

是这次被绑架,变得太敏感了么,倒也能够理解,看邢铮的状态,还是有足够耐心的哄的,当事人不介意,旁人也无需评判。

庄万看见邢铮将林湄抱到了腿上,林湄挣扎着,却挣不脱他,被他按在了怀里,这样强势抱着了一路。

抵达别墅后,林湄亦是被邢铮抱下车的,他将人放在了沙发上,庄万紧随其后,将二人的行李送了过来,便退下了。

邢铮将林湄的口罩拽了下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凝着她,“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不高兴和我说,行么?”

“我想睡觉。”林湄向后躲闪着,她不想与他对视,更不愿这样被他盯着看。

邢铮无可奈何,只好将她抱到了楼上,林湄躺下后,像在医院一般,用被子蒙住了头,邢铮在一旁站了许久,直至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后,才轻声离开。

林湄的状态太差了,又不愿配合治疗,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丧失了兴趣,这个情况,已无法单纯用“ptsd”来解释了,周越也提出过,怀疑她的抑郁症又犯了。

邢铮来到院子里,抽起了烟,他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慢慢来了,起码,她还没有轻生的念头。

晚上,温姨来了,她曾与林湄单独生活过一段时间,知晓林湄的口味,晚上做了一桌菜,都是林湄爱吃的,然,林湄却没有任何胃口,心不在焉地夹了几口,便开始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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