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凝和邯郸淳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小倌馆消费一夜竟然让他们破产了!杨若凝气愤地找到楼里的掌柜理论,质问他们为何价格不透明,要求拿出账单一一对过,看看到底消费了什么会需要一百两银子。

那掌柜的一手扣着牙齿,一手把算盘拨的噼啪响,然后他告诉杨若凝,酒席其实没有几两银,占大头的是一众清倌的陪席费用。末了,那掌柜的反问杨若凝,你们不是要了我们这里最标致的清倌吗,那十几位清倌每位的价格都不便宜,况且第二美男平日很少出来陪客人,昨晚还是你们运气好,美男竟然答应出来,怎么反倒怪我们收费贵了呢?那一百两还是给了优惠价呢。

黑店!杨若凝狂怒,但毕竟是吃了人家用了人家的,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低头交钱。

结果这一番折腾下来,他们两个就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无奈之下,他们不得不搬出寄宿的酒家,搬去了阿景朋友位于城外的那个僻静小院。

阿景说他朋友鲜少回来,院子空置很久,平时主要是他住在这里。

而此刻,杨若凝拿着一个大蒲扇,躺在院子大槐树下的藤椅上歇凉。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院子里静悄悄的。阿景很忙,极少回来,而邯郸淳一大早便被邻居家的小男孩叫走了。住下才几天,他已经和周围的男孩子打成一片了,他们常常在外面一玩就是一整天,知道天黑下来才会回来。杨若凝难得有自己独处的时间,便由得邯郸淳去了。

杨若凝想给青野和月逢寄个信。她的突然消失一定让他们担心了吧,说不定青野早就派人四处寻找她了。另外也不知道月逢的心灼有没有好一些。她很担心月逢的心脏病。还有,她也很想素素,素素她一定也担心极了。

杨若凝坐了起来,她的信是一定无法送达给青野和月逢的,但是素素却可以。不如就先给素素去个信,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

想着,杨若凝就出门了。她去书馆找了专门给人写书信的先生写了口信,然后把信送去了驿站。做好这一切之后,她便悠闲地在街上逛了起来。这些天,她和邯郸淳为了逛青楼,都是昼夜颠倒的生活。不过想一想,自己好像并没有在白天好好看一下这幽州城呢。

城里各处都换上了大红灯笼,据说是洛老将军为了独女和洛渊的订婚仪式特意豪掷千金置换的。满城的耀眼红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往来之人,这城里就要有大喜事了。

杨若凝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这一事实了。她和洛渊的那段感情只是这段意外旅程中的一段意外的插曲,如今一切都回归了正轨,她也应该要带着青野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以当她偶然路过洛府的时候,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不过,就在她走过洛府那大敞的府门的几秒钟里,她瞥见府里忙碌的下人以及随风飘舞的红色轻纱帷幔。

洛渊,要幸福啊,杨若凝在那一刻轻轻说。

盛夏的雨下的就是这么急匆匆。

刚刚还艳阳高照,这会儿突然就风起云涌,远方一个闪电,接着是一声巨大轰隆声,雨便滴滴答下来了,看样子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该死,又要下雨了,杨若凝心里咒骂几句,四处望了望,想找一处可避雨的地方。她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拱桥那边有个凉亭,她便往那凉亭跑去。

才跑出不远,雨势就大了起来。当杨若凝越过小桥,跑进凉亭的时候,她身都已经被打湿了。她低头拧了拧因雨水而变得湿重的衣裙,然后她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凉亭对面,隔着一条窄窄河渠的,是一个茶馆。茶馆大敞的窗边,坐着一对年轻男女。这对男女美丽如此,是会让人感慨造物主不公的程度。

男子不知说了什么,那女子笑了,笑容温柔而妩媚。

仿佛是感受到杨若凝的目光,那男子转过头来,望向她。

四目相交之时,杨若凝的心便停跳一下。脸上忽然就有水滴滑过,很久之后杨若凝坚持说,那是雨水而已。

杨若凝猛然转过身,避过那对男女诧异的目光,再次跑进了狂风暴雨之中。

那个男子就是洛渊,而那个女子,就是虫洞预言里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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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淳是在傍晚时分回来的。那个时候杨若凝已从街角的浴室回来,正坐在院子里看话本。邯郸淳以为她一下午都在家里没有出去。

他在进房间换衣服的时候,递给杨若凝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几个还热乎的肉包子。杨若凝觉得邯郸淳虽然看上去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但其实心却很细。

他换好衣服出来后坐在杨若凝身边的石凳上,他说,“我觉得我要去见洛渊一面。”

“为什么?”杨若凝问。她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我想问问他到底找阿齐王所谓何事。”

“你不是一直不太关心的吗?”

邯郸淳转身正对着她,一脸正色,“我想生活在像这样的地方,我想让我的后代,我的子民生活在像这样的地方。有青楼客栈,有点心包子铺,有典当商行,有从不同地方来的形形色色的人。我要带领部落走出那片绿洲,建立一个像这里一样的城市。如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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