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的顾玉珩和顾小棠之间的对话。

“我还以为,你只会说,双下巴呢……”她小声嘀咕。

“什么?”正好绿灯,顾玉珩没听清她偏过脑袋对着窗户吐槽的这一句。

“没什么!”

当然不能被顾玉珩知道她偷听到这件事,不然大少爷的面子可往哪搁。

黎念倾郑重地转过头,保证,“什么都没有!”

“是吗?”顾玉珩很怀疑,但也不再追问。

“不过……”黎念倾靠得越来越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耳朵,“你倒是很了解这个圈子嘛……”

然后顾玉珩的耳尖就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

“咳……”顾玉珩轻咳一声,把车驶进慢速车道,然后空出手来,把她推回副驾驶坐好,面上波澜不惊,“毕竟小棠一直在这个圈子,所以多少有些了解……”

他说得很正经,可以说这个理由非常有说服力。

如果不是黎念倾知道,他在顾小棠混圈这么多年只看见顾小棠双下巴快出来了的话,说不定还真被他蒙混过去了。

黎念倾手肘撑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盒上,托着下巴,端详着那精致的耳廓渐渐染上珊瑚珠的颜色。

“那哥哥……”她轻轻开口,“你能给我个答案嘛?”

晚高峰的城市路上车流如织。

顾玉珩驶进顾家的停车场里,才终于说了一句话——

“你要成为顶流。”

这句话在后面的几天里一直缠绕着黎念倾。

你要成为顶流,为了有更多的话语权。

还因为,规则是掌握在强者手里的。

*

隔天是顾家爷爷奶奶下葬的日子。

老两口一辈子伉俪情深,到了最后,也选在了一起合葬。

葬礼举办得并不盛大,顾小棠给所有的合作媒体打了招呼,不允许在今天过来采访,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新闻记者扛着设备把殡仪馆外围得水泄不通。

即使有几家不听话的小媒体,也都只能被顾家的保镖拦在门外,试图从茂盛的灌木丛的缝隙里窥得一二。

水云厅的门口放了一张三米长的桌子,上面铺着精致的法国蕾丝,用来存放今晨刚从后山花棚里采来还带着露珠的雏菊,黄白相间,一派宁静的乡村气息。

殡仪馆很素雅,即使是用来吊唁人来人往的水云厅,也是扑面而来的雪白。高高的穹顶回响着悠扬的手风琴的乐声,几串挂着羽毛的风铃垂落下来,迎风而动。

墙边摆了满满一层花圈,两条飘带从高处蔓下来,上面笔走龙蛇,写着对两位老人的挂念和哀悼。

吊唁词很短,未写尽二老光辉坦荡的一生。

一位白手起家的青年,和一位曾伴诗书礼乐的闺秀,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怎样倾心携手,共度一生。

青年商海沉浮几十载,从一无所有,到富埒陶白。

他声名显赫,不过是实现对一个曾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下嫁给他的承诺。

世人记住与否,也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黎念倾跟在顾玉珩身后,跟随着手风琴的旋律,慢慢转到灵堂之后。

那棺材没什么特别,区别只是棺材里面。

没有放平常的雏菊,而是一大捧鲜红鲜红的玫瑰花。

老人安详地躺在棺里,面容平和,眉目已经被细细描画过,连鬓角也梳得一丝不苟。

本已见风霜的皮肤被红玫瑰衬得透亮,宛若鲜活。

两只手在花中紧握着,十指相扣。

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落葬的时候,无关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墓地选在依山傍水的一片草丛里,视野开阔,合作一块的大理石的墓碑上,放着两人年轻时拍的第一套婚纱照。

年代已久,像素也不是很清晰。

带着蕾丝头纱的奶奶依偎在穿着中山装的爷爷怀里,两厢对视,一片情谊。

“爷爷奶奶,”天上飘着细雨,顾玉珩撑着伞,伞下站着他和黎念倾两个人,“今天就送你们到这了。”

“倾倾说,你们变成星星了,那片星辰大海,你们先替我们去看一看。昨天我们看了《寻梦环游记》,倾倾说得对,只要我记住那点烛火,就算有一天熄灭了,它也永远在我的生命里。”

“家里一切都好,父母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会守好你们打下来的这片商业帝国,也会和你们一样恩恩爱爱,你们放心。”

“小棠和浩宇也很好,等你们的丧期过后,就着手帮他们准备婚礼。”

“你们生前的愿望,只剩最后一个。”

没撑伞的那只手,握住黎念倾挽在他臂弯里的手,手腕上一只古朴的镯子,暗光流转。

“那对手镯,我已经送给倾倾了,奶奶说得对,我应该早点对她表明心意,或许也就不用多蹉跎这么多年,让您天天在操心我的婚事。”

顾玉珩回想起来,无奈苦笑,“抱歉,没让你们在最后,看到这一幕……”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黎念倾挽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顾玉珩低头,冲她露出一丝浅笑。

雨中有两只黑色的蝴蝶,翩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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