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与自己那双儿女,下车许久才发现身旁没有苏宁儿的身影,这才回过头去,走到马车跟前轻声问道:“宁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宁儿抚了抚胸口,努力缓解着紧张的心绪,忍不住干咳了声:“没、没有的,二婶。”

“那快下来吧。”

这时,旁边已投来许多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周氏,让她好生不自在。

马车帘子旁的沁儿、霜儿也有些心急,忍不住凑近去催促道:“一娘,你快些下来吧,大家都等着呢。”

苏宁儿感觉自己那张小脸蛋滚烫得,连耳根子都是火辣辣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羞涩,算起来今日还是头一遭见识这种古代的大世面。

庆王府的管家也察觉到了些异样,连忙领着卫队疾步靠拢过来,同里面问道:“苏家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苏宁儿自知再也无法回避,硬着头皮掀开车帘,千呼万唤之下,终于缓缓的走了出去。

也才刚刚露出半截身子,就听到外面有人呼喊道:“那,那不是苏家的苏一娘嘛。”

随后又是许多围观起哄的声音:

“呀,你见过啊,可是作《梦如钩》的苏一娘?”

“自然是她了。”

“哇,生得可真是水灵呢。”

苏宁儿眼看着不少女子已经朝着这边蜂拥过来,惊惧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旁边沁儿、霜儿也围拢过来,紧张的察视着那些女子,倒是庆王管家仍是一脸平静,暖言宽慰道:“小娘子无需紧张,我家庆王已为夫人与几位在马球场安排了暖帐,老奴这便让护卫带你们过去。”

周氏也赶紧拉住苏宁儿,见她神情这般木讷,忍不住温声细语的安慰道:“宁儿莫怕,她们也都是些大户人家的女子,只怕是钦慕你得了诗魁,过来与你道喜的。”

苏宁儿脖子僵硬着与她点了点头,被庆王府的护卫夹在中间,急匆匆的向里面行去。

围拢过来当头的女子,却是不肯放她过去,堵在前面为难道:“苏一娘,奴家乃是户部尚书家的叶二娘,请问你那首《梦如钩》是为庆王作的吗,写的颇有几分韵味,奴家好生喜欢呢。”

苏宁儿打量了眼那说话的女子,见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甚是真挚,只是她问的问题实在尴尬,不知如何作答,也浅浅的与她揖了揖身,继续向内行去。

叶二娘欣喜不已,亲切着又想喊她,却见她已被庆王府的护卫簇拥着入了府邸。

停留在府门外的议论声不觉又多了些:

“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子能有如此才情果真是不简单的。”

“想来家教也是极好的,你看她那温婉端庄的样子倒也像是书香门第家的子女。”

“只可惜以前不曾与她结交,不知今日可否有缘与她一道蹴球、步击的。”

......

周氏瞧着四处投来的一双双艳羡目光,嘴角笑得格外憨甜,紧拽着苏宁儿的手一面与那些女子点头示意,也一面与她小声嘀咕道:“宁儿可真是为咱们苏家增了颜面,可惜你母亲不曾过来,要是让兄嫂看见,也会倍感欣慰的。”

苏宁儿漫不经心的听着周氏的喃喃自语,目光却在四处搜寻着,只希望快些见到自己所期待的身影。

不经意间,她那漂亮的眸子不小心落到了苏凝香身上,发现这小祖宗看自己的眼神已充满了幽怨,也怕在这样的地方她又突然发起疯来,连忙谦卑的与周氏解释道:“其实宁儿就是误打误撞,博了圣人的欢心,算不得有什么真才实学。”

“那也是要凭本事的,你看那户部侍郎家的叶小娘子,都恨不得立马扑到你身边来”,周氏然不去顾及旁人的感受,继续忘情的感叹道:“啧啧啧,要是宁儿是个男儿身,只怕这长安城的女子都得由着你挑选了。”

“哪有这么夸张。”

苏宁儿听着更加难为情,正在犹疑的时候,那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把她激动得面上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指着远处同周氏笑吟吟的道:“婶婶,婉娘过来了。”

周氏随着她所指的方向定睛看了看,果然瞧见了李婉婉的身影,想来也是意识到了这小丫头不愿与自己待在一处,温笑着回道:“快去吧,快去吧,记得早些回暖帐来,切莫误了比赛的时辰。”

苏宁儿暖笑着与她点了点头,随后便领着沁儿、霜儿兴奋的朝着李婉婉那边奔了过去。

李婉婉本也在人群中寻找着苏宁儿的身影,此时看着一队庆王府的卫队护着几名女子正向自己这边过来,脸色一喜,也连忙迎了上去。

两人见面,满心的愉悦自是不言而喻,亲密的将手拉在一起,就开始互诉起衷肠来:

“一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奴家昨晚险些一夜未眠,就盼着早些见到一娘,本想着去苏府邀你一同过来,可听阿娘说庆王府的车马很早就等在了贵府门前,奴家也只好到这里来候着你了。”

“嘻嘻,我也盼着早些见到婉娘的。”

虽然李婉婉说的有些夸大了些,但苏宁儿听着却是暖心,与她挽着胳膊,那暖暖的温度从手心里散出,让人倍感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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