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接过来养？”
&ep;&ep;谢征看她一眼：“你跟他们亲吗？”
&ep;&ep;樊长玉摇头。
&ep;&ep;她爹娘在时，她家就跟她祖父母不亲。
&ep;&ep;她娘生长宁时难产，险些一尸两命，大夫好不容易才把人救回来，说此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ep;&ep;那对老夫妻来贺喜，抱着还在襁褓里的长宁，话里话外却都是说她娘没能给她爹生个儿子，让她爹娘从樊大家过继个带把儿的，说什么以后老了也有倚仗。
&ep;&ep;她爹娘没理会，那老夫妻俩回去说她娘善妒、不孝，成天给他爹吹枕边风，想害他樊家绝后。
&ep;&ep;他爹亲自去老宅那边走了一趟，那边才消停了下来，但此后几乎也没什么来往了。只逢年过节，她爹自个儿拎一块猪肉去给二老，但也从不留饭，放下东西就走人。
&ep;&ep;谢征便道：“依《胤律补录·户婚律》十一则，寻乡邻作证，指认樊大好赌成性，那要拨给你祖父母的一半，就可由你管着。”
&ep;&ep;樊长玉直来直去惯了，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困惑道：“这跟我赡养那二老有什么区别吗？”
&ep;&ep;谢征默了一息，按了按眉骨，耐着性子同她解释：“把人接过来了，你就必须得养着。把钱捏在手里，给不给由你。”
&ep;&ep;樊长玉顿时激动得一拍书案，“这点子好！虽然损了点，但用在樊大一家身上，一点也不为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ep;&ep;谢征瞥了一眼那被她拍了一巴掌摇晃半天的书案，丝毫不怀疑她再大力点，这张书案就能原地散架。
&ep;&ep;他修长的手指划开膝头书卷下一页，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在外奔波得多了，听到的轶闻趣事自然也多，有个富商女招赘后被族亲抢家产，请了当地有名的状师，那状师给出的便是这么个法子。”
&ep;&ep;樊长玉由衷地夸赞道：“那状师可真聪明！”
&ep;&ep;谢征没做声，只唇角微不可见地提了提。
&ep;&ep;樊长玉心虚瞄他一眼，“那个……都有应对的法子了，我能不背了吗？”
&ep;&ep;背书对她来说实在是头疼，这些生涩难懂的律令，可比那些之乎者也的文章还让她头疼。
&ep;&ep;谢征淡声道，“公堂上对方问你出自哪条明文律法，你答得上来便不背。”
&ep;&ep;樊长玉想说届时他随自己一同上公堂不就好了么，但思及他腿上有伤，上了公堂得一直跪着，只怕对他的伤极为不利，又把话咽了回去。
&ep;&ep;她一张脸皱成了个包子，认命继续背。
&ep;&ep;谢征则漫不经心翻着手中那卷杂书，听着她背书声从蚊子嗡嗡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嘀嘀咕咕，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过去。
&ep;&ep;下一刻，对方那颗困极了的脑袋已经垂到了桌案上，呼吸也慢慢均匀了。
&ep;&ep;谢征：“……”
&ep;&ep;他这个陪读的还没睡，她这个正主倒是先睡着了。
&ep;&ep;他头一回近距离瞧见她睡着后的样子，烛火将她眼睫拉出长长一道暗影，白皙的脸颊覆着一层柔光，朱唇轻抿，整个人是与醒着时截然不同的娴静。
&ep;&ep;只不过她在睡梦中似乎也有烦心事，眉头轻拢着，碎发散落下来，眉间似藏了一团雾。
&ep;&ep;意识到自己看出了神，谢征眉头一皱，移开目光后正要唤醒她，让她回屋去歇着，却听得她极轻的一句梦呓：“娘……”
&ep;&ep;带着鼻音，像是在哭一般。
&ep;&ep;谢征皱着眉再次朝她看去，她头枕在她自己手臂上，压着几缕乌发，在烛影下愈发显得脸只有巴掌大。
&ep;&ep;他先前就觉着她瘦，不过被她身上那股蓬勃的朝气把旁的都盖了下去，此时看着她半伏在案上的身影，忽觉她不止是瘦，甚至有几分单薄。
&ep;&ep;心口突然泛起一丝陌生又奇怪的情绪，谢征盯着她，好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ep;&ep;……
&ep;&ep;一到卯时，樊长玉便照常醒了，屋里黑漆漆一片，起身的瞬间，手麻，腿也麻。
&ep;&ep;睡前的记忆回笼，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还趴在桌子上，掏出火折子点上后，勉强照亮了屋内。
&ep;&ep;书案上的灯油已燃尽了，她准备去找根蜡烛，一转头才发现谢征也趴在旁边睡着了，对方还压着了她一截衣袖，她用力扯才扯出来了。
&ep;&ep;不过这动静也惊醒了对方，对上那双睁眼便是一片漆黑寒凉的眸子，樊长玉愣了愣，心说他起床气这般大：“吵到你了？”
&ep;&ep;对方看着她，眸中的凶戾很快褪去，但不知何故眉头皱得有些紧，白皙的俊脸上还有一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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