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踱步一番后,吩咐下去:“带着你的人先行离开。”

&ep;&ep;郑文常愕然道:“那大人您呢?”

&ep;&ep;贺敬元道:“魏宣不敢奈我何,我如此行事,自有我的缘由,尔等回去待命即可。”

&ep;&ep;郑文常和其余几个武将面面相觑,但本着对贺敬元的敬重和服从,还是抱拳道:“卑职领命。”

&ep;&ep;他们要离去时,贺敬元犹豫片刻,终是添了句:“若见魏宣手底下的军士征粮时欺压无辜百姓,阻挠一二,莫要闹出人命。”

&ep;&ep;几个武将闻言,心中虽疑惑,但仍只是抱拳领命。

&ep;&ep;唯有最后离开的郑文常,在出门前不解追问了句:“大人为何要惧那魏宣?”

&ep;&ep;贺敬元负手望着书案上方那块“明德惟馨”的文匾,叹息一声:“非是惧他,莫要多问,按我说的做便是。”

&ep;&ep;郑文常只得揣着满腹疑惑抱拳退下了。

&ep;&ep;贺敬元却望着那块文匾久久没能移开目光。

&ep;&ep;他满身罪孽无妨,大胤百姓将来会不会在战火里夹缝求生才是最重要的。

&ep;&ep;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ep;&ep;掌权者的纷争,最终苦的只是底层百姓。

&ep;&ep;被那姓赵的商人买走的二十万石粮,若当真是在那人手上,经此一试,便也能知晓他是随了魏严的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是尚念着天下黎民百姓的。

&ep;&ep;若是后者,关于十六年前锦州一战,他所知晓的,在那人回来后,或许也是时候告诉他了。

&ep;&ep;若是前者,他便带着那秘密一起进棺材。

&ep;&ep;只有仇恨,而对天下苍生无一丝怜悯,知道一切后无非只会掀起更多的战火,万民苦矣。

&ep;&ep;第44章

&ep;&ep;第二日,樊长玉和往常一样早起杀猪。

&ep;&ep;年后这两天镇上的人大多都在走亲戚,几乎顿顿都有肉吃,肚子里油水多了对肉便没什么念想,因此铺子里的鲜猪肉卖得不是很好,卤肉生意倒是红火,家家户户都愿意买现成的卤肉拿回家待客,当做硬菜摆在席间也有面子。

&ep;&ep;从前樊长玉铺子能卖两猪头的鲜肉,这两天便只杀一头猪卖鲜肉。

&ep;&ep;至于要供给溢香楼的卤肉,都是她从别处买进的肉,那条卖猪肉的街,猪头和猪脚几乎全叫樊长玉包了。

&ep;&ep;她跟那些屠户不再单是竞争对手,还成了对方的大客源,整条街的屠户们为了跟她做成这笔长久买卖,平日里见到她无一不笑呵呵的,打招呼都比从前热切了几分。

&ep;&ep;她在铺子里若遇上个什么难处,只要一开腔,一群人也上赶着来给她帮忙。

&ep;&ep;樊长玉突然就有点理解为什么宋砚考上举人后,镇上一些人为了讨好宋家,不留余力地踩上她一脚了。

&ep;&ep;的确是言正说的那样,她一无所有的时候,性子再好,旁人也能挑出她的不好来。

&ep;&ep;而她只稍微跟有钱有势沾上了那么一点边,收获到的善意就能是从前的好几倍。

&ep;&ep;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樊长玉如今又要给溢香楼和胖掌柜那里送肉,又要看着自家的猪肉铺子,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ep;&ep;要找个帮手短时间内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ep;&ep;用早饭时,她便看着谢征欲言欲止。

&ep;&ep;谢征昨夜睡得不好,眼下的青黑更重了些,发现樊长玉频频投来的目光后,放下粥碗问了句:“怎么了?”

&ep;&ep;樊长玉这会儿才看清他那比之前黑了一个度的眼圈,不由有些傻眼,问:“你这是一宿没睡?”

&ep;&ep;谢征垂下眼道:“没,昨晚房间里有老鼠的声音,找老鼠花了些时间。”

&ep;&ep;的确有老鼠,不过被他一根竹签子掷出去就扎死了,扔给了海东青。

&ep;&ep;樊长玉一听老鼠,想到自家火塘子上方还挂着的腊肉,顿时担忧上了,忙起身去看,没发现被老鼠偷吃的迹象,这才放心了。

&ep;&ep;她道:“从前家里不会备这么多卤肉和腊肉,都是直接卖鲜肉,家里也没什么老鼠,是我疏忽,回头得抓只猫回来养着。”

&ep;&ep;长宁已经吃完饭了,去鸡笼子里看海东青,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隼隼又不见了!”

&ep;&ep;樊长玉也有些不解:“又飞走了?”

&ep;&ep;姐妹二人齐齐看向谢征。

&ep;&ep;半夜让海东青送信去了某人沉默了一息,说:“那东西野性难驯,可能还是没驯好。”

&ep;&ep;长宁眼中的金豆子顿时一颗连着一颗往下掉。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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