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话一向很少,脸上也少有表情。

&ep;&ep;别说,这个法子还挺管用,她都没怎么发过脾气,但底下的小卒们似乎都挺怕她。

&ep;&ep;当然,不排除有她带队第一天,就用两把铁锤震碎了郭百户那把大刀的缘故在里边。

&ep;&ep;她绷着脸“嗯”了一声后,小卒们便静默了好一阵,脸上有对未知的惶然,也有怕自己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父母妻儿的伤感。

&ep;&ep;樊长玉知道哪怕是当兵的,其实心中也是怕打仗的,毕竟在穿上这身兵服以前,他们也不过是讨生计的脚夫走卒,亦或是勤勤恳恳的庄稼汉。

&ep;&ep;她没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只道:“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把刀法枪术练勤些,不求前途富贵,那也得有保命的本事,才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等仗打完后回家见妻儿老母。”

&ep;&ep;顿了顿,又说:“我拿着把杀猪刀都能从一线峡活着下来,就是因为那些反贼杀的人,还没我以前杀的猪多。”

&ep;&ep;她努力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了那个词,煞有其事地道:“熟能生巧在哪儿都是适用的,你们上战场怕,反贼军中的小卒也怕。大家都怕,那就是比谁在害怕时候,挥刀出枪更快。”

&ep;&ep;兵卒们哄笑出声,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ep;&ep;接下来的训练关乎到能不能保住自己小命,又有樊长玉那番“熟能生巧”的言论在前,她手底下的几十号人都练得格外卖力。

&ep;&ep;谢五更是不吝啬地教了他们不少一击致命的搏杀技巧。

&ep;&ep;在出征的前一晚,队伍里一个小卒找到樊长玉,把他从军以来得的军饷全交给了樊长玉保管。

&ep;&ep;他说:“队正,俺娘就俺一个儿子,俺是蓟州黄坪县人,俺要是死了,您帮俺把银子带给俺娘。”

&ep;&ep;他说完这话就跑了,樊长玉盯着手心里的那几块碎银看了很久,最后收了起来。

&ep;&ep;从前她也是怕战场的,但想着爹娘的大仇,想着被困在崇州城内的俞浅浅,还有谢征,她便不怕了。

&ep;&ep;军功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她能自己去完成这一切的最好途经。

&ep;&ep;不过现在,她心中又多了一个信念——她希望能带着自己手底下的每一个兵,活着走下战场。

&ep;&ep;距离发兵还有几个时辰,樊长玉干躺了一阵睡不着,便从枕头下方摸出自己雕了一半的木偶继续雕着。

&ep;&ep;木偶已经雕出了头发,她转动刀刃,慢慢刻出眼睛。

&ep;&ep;因为雕的是个圆头圆脑的木偶娃娃,眼睛便也雕得大了些。

&ep;&ep;脑海中回想着谢征的模样,收刀时又将眼尾往上刻了几分,呆头呆脑的娃娃,一下子就多了股鼻孔看人的睥睨劲儿。

&ep;&ep;樊长玉不自觉笑了起来,她戳了戳木偶圆嘟嘟的脸,小声嘀咕:“还挺像。”

&ep;&ep;也不知道他如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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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月上中天,林间鸦雀惊起。

&ep;&ep;赵询被人压着跪了下去,一地的死尸,全是他的护卫。

&ep;&ep;他一张脸煞白,额前冷汗密布,瞳孔里映出火光里那人还往下沥着血的剑尖儿,哆嗦着唤了一声:“侯……侯爷……”

&ep;&ep;谢征抖落剑身上粘稠的鲜血,微微侧过眸子看了过来:“狡兔尚只有三窟,赵公子这窟多得,当真是让本侯好找。”

&ep;&ep;清风拂过林梢,落在幢幢火光里的这道嗓音,清冷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ep;&ep;数日前,樊长玉回营后,谢征便去见了陶太傅一趟,本是要同陶太傅商议皇孙和李家的事,陶太傅却提出有急事要进京一趟,让他在他回来前,先彻查皇长孙和长信王的关联。

&ep;&ep;谢征应下了,本还想去寻贺敬元,替樊长玉要一个关于她身世的答案。

&ep;&ep;但不巧贺敬元亲自在同李怀安清点朝廷运来的粮草军械,他眼下明面是在康城,贸然出现在崇州,只会给李党一个他擅离职守的把柄,谢征这才直接去查皇长孙一事了。

&ep;&ep;跟皇长孙有直接关联的是赵询,他自是从赵询着手查起。

&ep;&ep;因赵家是做生意的,消息甚是灵通,崇州被围之前,赵询就已出城。

&ep;&ep;赵家的生意涉猎极广,据点也极多,谢征废了些力气,才堵到了人。

&ep;&ep;赵询见到谢征亲自前来时,便已知大事不妙,勉强回道:“侯爷说笑了,只要侯爷有用得上赵某的地方,赵某必当是肝脑涂地……”

&ep;&ep;谢征似笑非笑看着他:“年前赵公子在清平县找到本侯时,也是这般说的。”

&ep;&ep;赵询脸色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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