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室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ep;&ep;何副将察觉二人之间的微妙,暗道不对劲儿,他想帮樊长玉,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劝走谢征。

&ep;&ep;好在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p;&ep;是谢征的亲兵,他一进院子便抱拳禀报道:“侯爷,反贼随元淮已伏诛,随他潜逃的妾室和独子也被带了回来!”

&ep;&ep;樊长玉布着血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抱拳的手也紧了紧。

&ep;&ep;俞浅浅和俞宝儿被带回来了?

&ep;&ep;乱臣贼子是要被诛九族的!

&ep;&ep;她心中一时纷乱不已,下意识朝谢征看去。

&ep;&ep;谢征听得这消息不知何故皱着眉,面上却再无多的情绪,缉拿反贼余孽是首要大事,他最后再看了樊长玉一眼,目光在她血红的一双眼和缠着纱布的伤口处多停留了几息。

&ep;&ep;紧抿的薄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去。

&ep;&ep;何副将看着谢征走远的背影,急着要追上前,但方才谢征那失态的逼问,属实是反常,何副将忍不住问了樊长玉一句:“你同侯爷是旧识?”

&ep;&ep;已到了如今这局面,樊长玉不想旁人误会她和谢征有什么,只道:“不敢高攀侯爷,只是曾有幸得陶太傅赏识,被他老人家收作义女。”

&ep;&ep;何副将点头道:“原来如此。”

&ep;&ep;心中却还是觉着怪异,但想到二人之间隔着父仇,何副将又不敢乱猜,也不好再多问樊长玉什么,只嘱咐她好好养伤,便要去追谢征。

&ep;&ep;樊长玉却叫住他问:“何将军,反贼的家眷会作何处置?”

&ep;&ep;眼下的卢城,除了谢征,便是何副将说了算。

&ep;&ep;她猜测何副将应该是清楚如何处置俞浅浅和俞宝儿的。

&ep;&ep;何副将道:“自是斩立决。”

&ep;&ep;听到这个回答,樊长玉一颗心愈发沉了沉。

&ep;&ep;她知道反贼该死,无数将士因他们战死沙场,整个西北的百姓也因他们流离失所。

&ep;&ep;但俞浅浅母子,什么恶都没做过,俞浅浅也不是自愿跟那反贼的,罪不至此。

&ep;&ep;她微抿了抿唇,问:“就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ep;&ep;何副将怪异看她一眼,说:“反贼余孽,怎能不斩草除根?长信王府上那些没生养过的姬妾,倒是可以流放或发卖。樊都尉怎问起这些来了?”

&ep;&ep;樊长玉搪塞道:“在军中时日尚短,对这些律令还不熟悉,顺口问问。”

&ep;&ep;等何副将走后,樊长玉躺回床上又失神了好一阵。

&ep;&ep;她要怎样才能救俞浅浅和宝儿?

&ep;&ep;-

&ep;&ep;谢征走出院落后,便问了一句:“她眼睛怎么伤的?”

&ep;&ep;跟在他身边的亲卫也是刚来卢城,还不知樊长玉身上发生的事,忙回道:“属下这就去查。”

&ep;&ep;已是暮时,风吹得檐下挂在的灯笼摇晃不已,矮墙边种的一片文竹拖出道道杂乱的影子。

&ep;&ep;谢征停苍白的面容在灯下也没能添上几分暖色,他沉声吩咐:“寻最好的大夫给她治伤,找找谢五,看他是否还活着。”

&ep;&ep;他当然能猜到她那一身伤,都是从战场上带下来的。

&ep;&ep;但能让她伤成那般,战况究竟是有多惨烈?

&ep;&ep;如果他没能收到谢七的信赶来,她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ep;&ep;亲卫领命退下后,谢征一人负手在廊下静立片刻,忽而重重一拳砸在了石墙上,坚硬的墙砖碎裂开来,掉落一地石渣。

&ep;&ep;他手上也破了皮,溢出殷红的血珠。

&ep;&ep;随行的另几名亲卫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谁也不敢多言。

&ep;&ep;-

&ep;&ep;何副将赶去的时候,仵作已验尸完毕。

&ep;&ep;他探头看了一眼盖着白布,只在头部掀开白布一角的尸首,问仵作:“确定此人是随元淮?”

&ep;&ep;仵作恭敬答道:“回将军的话,随元淮幼年曾在东宫那场大火里被烧毁了容貌,这么多年来,据闻从未出过王府,体弱全靠汤药续命,因一张脸实在是丑陋骇人,府上的下人都少有见过他的。”

&ep;&ep;“小人观死者身上有陈年烧伤,五指瘦长无茧,应是养尊处优,舌苔发暗,且有清苦药味,乃常年服药所至,故小人断定此人是随元淮无疑。”

&ep;&ep;何副将端详着那张烧得面目全非的脸,瞧不出什么头绪,转身看向坐在太师椅上面沉如霜的人,“侯爷,您以为如何?”

&ep;&ep;谢征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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