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樊长玉一阵心虚,随即重重把茶盏往桌上一放,顶着张老实巴交的脸道:“真是太过分了!”

&ep;&ep;三人这才收回了目光。

&ep;&ep;贺修筠瞥见樊长玉眼下那一圈淡淡的青黑,忽地问了句:“樊将军昨晚没睡好?”

&ep;&ep;樊长玉就是个不擅说谎的性子,捧起跟前的茶盏继续喝做掩饰道:“嗯,睡前看了册兵书,对其中的攻谋之策多有不懂之处,一细究下去就忘了时辰。”

&ep;&ep;贺修筠闻言愈发好奇了些:“什么兵书,竟让樊将军看到如此忘我之境?”

&ep;&ep;得亏她前些日子真真切切看过了谢征给她的那几本兵书,此刻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惭愧,看的前朝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

&ep;&ep;虽然谢征在那注解之上,又添了许多新的见解。

&ep;&ep;贺修筠道了声“难怪”,笑言:“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现已是孤本了,樊将军得此宝书,无怪乎废寝忘食。”

&ep;&ep;樊长玉对这些兵书兵法的渊源还不甚了解,没料到谢征随手递给自己的竟是这般贵重的书,心中诧异之余,连道了几声“惭愧”应付贺修筠。

&ep;&ep;怕他继续追问,又忙看向唐培义:“已确定是魏严的人劫的狱吗?今日早朝上可有议及此事?”

&ep;&ep;怎料唐培义听得她这番问话,却是把头扭做一边,重重一叹。

&ep;&ep;一旁的郑文常道:“大理寺那边联合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连夜搜查,但什么证据都没拿到。今晨韩尚书家的公子还被割了舌、挖了眼吊死在自个儿房间里,韩尚书在金銮殿上痛苦流涕求陛下做主,说自家儿子肯定也是被魏严害死的,只因前两日他儿子同魏宣发生了些口角。奈何也没拿到证据,压根治不了魏严的罪。”

&ep;&ep;樊长玉眸色当即就是一变。

&ep;&ep;魏宣同韩尚书家的公子发生了口角,把人痛殴了一顿,昨夜赵询禀与谢征时,她就知道了。

&ep;&ep;可韩尚书家的公子,会在昨天夜里被割舌挖眼吊死在房内,却是她没想到的。

&ep;&ep;手段如此残忍,是魏严在向满朝文武宣告,他这权相,还没做到头吗?

&ep;&ep;唐培义苦笑道:“大胤的皇权,早就名存实亡了……当今圣上……哎……”

&ep;&ep;他虽没多言,但在场几人都知道他未尽之言是什么。

&ep;&ep;齐昇不过是魏严扶上龙椅的一个傀儡,他如今都还指望魏严来帮他保皇位,又岂会治魏严的罪。

&ep;&ep;贺修筠想起父亲的死,放在桌上的两手不自觉攥成了拳:“李家若真找到了承德太子的后人……”

&ep;&ep;唐培义当即打断了他:“子甫。”

&ep;&ep;子甫乃贺修筠的字,他闭口不再言语。

&ep;&ep;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哪怕是只猴子,只要他穿上了那身龙袍,谋逆便是诛九族的大不敬之罪。

&ep;&ep;唐培义岔开话题道:“行了,同魏严的这场较量,还没到到头的时候。这几年战事吃紧,国库亏空,宫里传了话,庆功宴合到年宴一起办,你们今日都别外出了,晚些时辰宫里会来人替你们量裁衣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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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回去的一路,樊长玉都忧心忡忡的。

&ep;&ep;谢征在李家弹劾魏严时,就说过魏严肯定还留了后手,如今在这节骨眼上,他还敢命手底下的人直接杀了一朝中三品大员的儿子,行事可以说是狠辣又狂妄。

&ep;&ep;他是看准了大理寺拿不到证据,没法治罪于他,还是当真狂到了,就算大理寺人证物证在手,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ep;&ep;若是前者,说明魏严行事还有所忌惮。

&ep;&ep;若是后者……魏严蛰伏了这么久,谋划的事不免就让人胆寒了。

&ep;&ep;郑文常慢了她一步出来,叫住她:“樊将军留步。”

&ep;&ep;樊长玉暂且敛住思绪,回过头问道:“郑将军有事?”

&ep;&ep;郑文常沉默寡言,却是个刻苦的性子,他在贺敬元的门生们里,姿质不算是最好的,但因为勤奋刻苦,为人又忠厚正直,才颇得贺敬元看中。

&ep;&ep;他有些腼腆地道:“末将冒昧,想借阅樊将军手上那本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一日。”

&ep;&ep;似怕樊长玉还没看完舍不得这宝书,他连忙又道:“借一晚也行,末将誊抄完了,明早便还与樊将军。”

&ep;&ep;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樊长玉哪有不借之理。

&ep;&ep;她道:“成,回去后我便让人把书送去郑将军院子里,将军不必急着还我,慢慢誊抄便是。”

&ep;&ep;孤本宝贵,时人常有抄书流传相看的。

&ep;&ep;得了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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